自從張雲記事起,他就生活在張府的一個院子裏,身邊的丫鬟都叫他二公子,但是他的父親卻從來也沒有看過他,哪怕是五歲那年的重病,也沒有來看過他一次。
再稍大一下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他隻不過是張府豢養的一個兵奴,特意喂了張家大少爺而準備的。
周朝重兵,連年與西方的蠻族征戰,自打周朝建國以來,九百年兵禍不斷,周朝有製,家家參戰,凡二抽一,一家隻要生有兩個男孩必須要有一個出來參軍,如果是獨苗可放寬到二十參軍,即使位極人臣也不能幸免,就算使皇家每代也多有人戰死。
張家雖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但也是大富之家,但是張家之主努力了多年也隻有張家大少爺一根獨苗,所以在很早以前就買下了張雲,做張家大少爺的兵奴,這樣他就可以免於兵禍。
這樣做雖說是有違周製,但是朝廷也未禁止,豢養兵奴早已是盡人皆知的秘密,不過要養豢養兵奴,必須要花重金在戶部、兵部備案,所以豢養兵奴隻能是有錢人家才能負擔的。
“二少爺,快下來吃飯吧,王嬤嬤做了你最愛吃的青魚,我還特意去後山采了野菜。”叫張雲吃飯的是他的貼身丫鬟小惠,自打張雲三歲入張府以來,與他同齡的小惠就開始照顧張雲的起居。
這已經是小惠叫的第三遍了,小小年紀的他非常不理解為什麼與他同齡的張雲總是喜歡坐在院子裏角落裏的梧桐樹上,以前因為好奇她也爬上去看過,除了那些透過院牆的屋頂以外什麼都看不到,次數多了以後,小惠也不再好奇,認為這隻是二少爺的癖好。
在小惠看來,做張府的兵奴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就算是張雲呆在自己家,依舊難逃兵禍,現在在張府,作為張府名義上的二少爺,不僅可以享受別人的照顧,就是以後到了軍隊也會有一個不錯的前程,小惠可是深知張府在周朝的能量,張府雖然沒有人做官,但是就算使朝中的首輔大臣也要給張府三分薄麵,畢竟周朝每年的軍費,十分之一都是來自於張府。
“難道那個世界真的不存在嗎?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張雲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的命運早在他進入張府的第一天就已經被定下,所以張府上下沒有對他有所欺瞞,隻是對於他進府以前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雖說三歲之前的記憶本就很少有人記得,但總能夠有那麼一鱗半爪的印象,可是張雲卻是一點記憶也沒有,據張府的人所說,他隻是他名義上的父親一次出遊途中在路邊撿來的,如果不是進入張府,恐怕現在的他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但是為什麼我的腦海裏卻有另外一段記憶,那段記憶裏有大樓,有汽車,有親人,有愛人。”張雲從來不覺得真有穿越這種事情,但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又無法解釋。
“小惠我這就下來。”張雲結束腦海裏的胡思亂想,回歸現實社會,不管那段記憶是真是假,他現在非常餓倒是真的。
“二少爺,好久沒有見你這樣了。”雖然小惠覺得二少爺和別人非常的不同,對待他們這些下人向來都十分的禮貌,不像是張府大少爺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今天他叫了三次張雲這才下來吃飯,以前每天沒有等她來叫,隻要是看見她過來,二少爺便會一下子從樹上跳下來。
“哈哈,算算日子,差不多要到了,我們去吃飯吧。”張雲一臉的微笑,清澈的眼睛就像是夜空裏的星星那麼的吸引人。
“二少爺。”聲音哽咽,淚珠從小惠的眼睛裏滑落到臉頰,小惠雖然是下人,但是她的容貌卻比那府裏的小姐都要顯得俊俏。
小惠知道張雲話裏的意思,再過兩個月,他就十六碎了,那個時候他就要去兵部報道參軍了,二十年的兵役,恐怕等到張雲回來的時候,她自己早已經嫁人了。
“你怎麼又哭了,待會可不許你向王嬤嬤告狀啊,不然我就不陪你放風箏了。”張雲笑著用手抹去小惠臉頰上的淚痕,雖然淚痕早已經擦幹,但是張雲的手還在小惠的臉上摩挲。
在張雲的那段記憶裏,也有這麼一個女孩,經常被他弄哭,他一次次的替她擦幹眼淚,不知不覺張雲的眼眶已經濕潤,記憶力的影響和顯示重疊,拉回現實,略顯尷尬的氣氛讓張雲的手不知所措,而此刻的小惠一張蘋果臉在已經紅得熟透了,手指上傳來小惠臉頰上的滾燙,讓張雲看得有些癡了。
“好了,回去吃飯。”張雲故作鎮定,邁步走在前麵,記憶力他已經辜負了那個女孩,雖然對小惠有感覺,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要去觸碰,他的心很痛,記憶力的那個女孩他再也無法見到,就讓這份心痛的感覺永久伴隨在他的心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