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我親手帶出來的徒弟,見了我都是一臉的驚悚,扭頭就想跑。
我一把把她給抓了回來,問她:我又不吃人,你跑什麼你。
那丫頭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跟我說:師父,您晚上是不是到哪兒挖墳去了。
我一愣,問她什麼意思。
小丫頭訕訕的一笑,說:您還是找麵鏡子,自己看看吧。
說完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我覺得奇怪,於是就進了洗手間,往鏡子前麵一照,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就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那張臉青的好像死人一樣,都快跟那天我撞見的那個青灰臉一個德行了。
不過那個人的眼睛好歹是活的,而我的一雙眼,眼珠子發黃,渾濁的好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樣。看那樣子,就跟活不久了似的,難怪那些人見了我都躲。
這種情況,要是是因為沒休息好,連我自己都不信。於是我跟公司請了假,想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老板也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於是欣然同意。
晚上下班,我走到一樓的時候,前台的林妹妹遠遠地就衝我打招呼。
她那個樣子,既想叫我,又有點兒害怕的感覺。
我覺得好像,就問她怎麼了。
林妹妹怯生生地告訴我說:楊磊,又有你的包裹,還是那天那個人送來的。
我嚇了一跳,問她怎麼不早叫我。
林妹妹瞟了我一眼,然後用一種我剛剛能聽見的聲音說:那人說不用叫了,你頭七快到了,到時候你們就能見麵了。
我聽完渾身打了個冷顫,頭七這是隻有死人才會有的日子。
那人這麼說我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我的威脅嗎,死亡威脅?
我一時想的出神,竟忘了找到僻靜一點兒的地方再拆包裹。
包裹拆開之後,一個鏡框一下子就滑了出來,掉在了前台桌子上。
那是一個大概兩個巴掌大小的鏡框,鏡框裏麵鑲的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的兩邊兒還掛著挽花,死人時候才掛的那種挽花。
這擺明了就是一張遺照。
林妹妹她們幾個,看見遺照以後,嚇的一下子就跳開了。
當我看清楚那張照片上的人的時候,就像被電了一樣,渾身不停地冷顫。
因為那張照片上的那個人,赫然就是童雨婷!
死人才會有遺照,可是童雨婷明明還活著,我昨晚還跟她在一起,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繼續拆開包裹,從裏麵拿出了一張古香古色的諫書。打開之後,裏麵是兩個名字及生卒年月。
排在第一個的赫然就是童雨婷,諫書上記錄著,她早在一年前就四了。
而我的那一行,卒日就是在三天之後。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送包裹的那個人告訴林妹妹,我的頭七快到了,而這上麵標的日子是三天後,算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從我收到第一次包裹開始的。
我一連三天,收到三次包裹,首飾、冥錢、還有這份兒聘書。
此刻我腦子裏仿佛一團亂麻,但是無形之中,卻又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從這團亂麻裏理出了一個頭緒來。
先下聘禮,再下聘金,如果雙方都願意,那麼最後一道程序就是下聘書。
聘書一下,兩個人就算是夫妻了。
所有或古代或現代的婚禮,走的幾乎都是這樣一個流程。
隻不過這一次,聘金變成了冥錢,新娘變成了死人!
看著童雨婷的遺照,我心裏陡的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她說過的話。
她說她養我,用那些首飾。
我以為她在跟我說笑,可是沒想到,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第一次來我家,就知道那些首飾在哪兒,卻沒有打那些東西的主意,因為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她的,是她給我下的聘禮。
想到這兒,我渾身的毛兒都炸起來了。
難道童雨婷真的不是活人嗎。
此刻我心裏還有一絲僥幸的幻象,隻要找到童雨婷這個人,就能證明所有一切都是假的,說不定這就是個玩笑。
於是我撥通的那天在KTV聚會的幾個人的電話,問他們有沒有誰記得那天陪我回家的KTV公主。
我朋友聽完都覺得奇怪,說那天我是一個人回家的,根本就沒什麼KTV公主陪我一起回去。
我的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立即就意識到,先前所有關於童雨婷身份的猜測,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她從來就沒有跟我說過她工作的事情,隻是因為她每次來,都是半夜,再加上那天晚上我醒過來之後,我們兩個就已經睡到一起了,所以我想當然的以為KTV公主就是她的工作。
童雨婷沒有身份,沒有來曆,隻在半夜出現,難道她真的不是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