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緣由起(1 / 2)

長白山很多人並不陌生,對於守著大山吃飯的人來說,那座險峰遠遠高過他們心目中所謂神靈的位置。

在那個年代,由於精神與物質的匱乏,他們可以與人熊拚命,同樣也可以引黃皮子上鉤。

正因為如此,村子裏過得比較富足的人,在一遍又一遍的踐踏黃大仙熊大聖尊嚴之後,往往死的都比較難看。

1987年1月9日,我出生於長白山下的一座小山村。本家姓時,在我滿月的時候,師傅給我起名為時狗蛋。直到有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問起自己的名字,母親才給我說了一段令人心酸的往事。

母親懷上我七八個月的時候,有一天突然對父親說自己嘴裏清淡,想要吃東西。因為母親懷孕的緣故,家裏值錢的東西早就被父親拿去換了吃食。可恰巧的是,雞蛋和臘肉總會有吃光的時候。

時值嚴冬,大雪把整個山路都封了起來。父親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瞞著母親,帶著大黃上了山。

一人一狗一走就是一天一夜。母親等了一宿也沒見人回來,最後沒辦法,隻好扶著肚子去找了大伯。兩個人一合計,當下就認定父親上山了。

“弟媳婦,你也別著急。一會俺再出去找找”大伯安慰了母親幾句,吩咐了大娘給母親燒點熱湯暖暖身子,轉身就出了門。

再回來的時候是傍晚時分,大伯進了屋喝了口水,吃了幾口白薯幹。這就找來了一捆麻繩,往肩上一背,取了一把獵刀,牽了條狗這就要出門。

大娘從屋裏出來攔住他:“幹嘛去?”

“上山。”

“大晚上的,你不要命了。”大娘拉住他。

“滾。”大伯打掉她的手。

“成,你走你走,你要是落裏麵,那俺娘倆要咋辦。”

大伯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那是我的弟,老二死了,我就這一個弟。他要是擱裏麵,我那弟妹還有那娃你說咋整。”

長白山對每一個人都很公平,他把口子張得很大,可以吃掉每一個妄圖挑釁他尊嚴的人。就這樣一等又是一宿,第二天大伯回來的時候背了一個人,也就是我現在的師傅。

大伯一進門就喊:“老婆子,趕緊去燒點熱水。”

大娘扶著母親從屋裏出來,見他背了一個人,上前一看並不是父親,大娘問道:“他爹,這個是誰,老三呢。”

大伯把人扛進屋放在炕頭:“找著了,沒事。路堵了不好走,我就想著先把人家背回來,一會再上去。”

暖和了一會兒身子,大伯又出了門,又過了一上午,母親終於看見了父親。

見到父親滿臉青紫的躺在炕上,憨憨的一直傻笑,問了他半天也不回話。母親可著急壞了:“他大伯,這是咋回事哦?”

大伯搓著手,安慰她說:“弟媳婦,你也別急,這事有點怪。先給老三暖暖,我一會去找馬老六過來看看。”

馬老六是附近有名的大仙,因為大雪封山的緣故,路不好走,大伯將他請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馬老六進了屋,皺了皺鼻子,緊接著嘀咕了一句:“好大的黃皮子味。”

大伯一聽他這話趕忙拉住他:“老六,你說啥也要救救三娃子。”

馬老六打量了一番屋子,示意大伯把手放下:“時柱子,你放心,既然額敢來,你就別怕額會跑,這樣,你把這山上的事,跟額說說。”

大伯應了一聲,開始講述。

時值嚴冬,長白山上大雪紛飛,冷風刮在臉上就像是被刀片割過一樣,為了尋找父親,大伯牽著條狗徑直紮進了風雪之中。

隻不過晚間的時候容易撞邪,大伯走了一會,感覺有點不大對勁。

牽著的狗一直往身後叫喚個不停,又好像是有些忌憚,一直發出嗚嗚的聲音,要知道這個時候上山跟找死沒什麼區別,大伯一想,心裏猛的咯噔了一下,壞了,自己讓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大伯又走了幾步,見那狗還一直叫喚個不停,幹脆踹了它一腳,罵了幾句特別難聽的話,頭也不回的喊了一聲:“再跟著,讓老子逮著,老子非剮了你。”

山裏的經常走夜道的都知道,遇見髒東西,你不能害怕,你越害怕他就越是亂來。大伯罵完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剛下的雪落在地上很是蓬鬆加上晚間時候的溫度降低,最上麵一層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人走上去,有一種踩冰窟窿的感覺,哢嚓哢嚓的聲音很清脆。過了一會大伯發現,身後還有聲音跟著。

大伯心裏又罵了幾句,暗自裏琢磨了一會,摸了摸腰間的獵刀,往前走了幾步,巧的是前邊剛好有個拐角,大伯當下製定了計劃。也就幹脆加快了腳步拐了過去,把柴狗一放,就讓在前麵先等著。心裏想著老子非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