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左右,追掉會正式開始之前,我突然看到了孟小冬和甜姨她們來了。
我快步迎出去,想要將她們攔在門外。孟小冬冷著臉說:“王者,你不能攔我,我今天是以梁家媳婦的身份來的。”
我驚訝地去看她,她朝我使著眼色,我果然就看到梁大地跟在她身後不遠處,正洋洋得意地與人說著話。
梁家人要來參加追掉會,我當然不好攔阻。但梁大地來參加追掉會,我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我甚至懷疑梁三爺的死,就與他有著直接的關係。沒有梁大地的陰陽怪氣,梁三爺不會一口氣接不上來。
但想象終歸是想象,我沒有證據證明梁三爺的死與梁大地存在因果矛盾。我如果強行攔阻梁大地不讓他參加追掉會,會讓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議。
梁大地看到了我,扔了說話的人,也快步過來,笑眯眯地看著我說:“梓陽啊,今日是爺爺的追掉會,你可要認真點,不要意氣用事啊!”
按輩分來說,梁大地比我大一輩,他是梁鬆那一輩的人。
我突然想到孟小冬,不由得心裏一緊。
剛好梁鬆出來,梁大地高聲叫著:“鬆哥,鬆哥”,一邊扔了我們追過去。
梁鬆自然認識梁大地,畢竟同宗同門的兄弟,盡管他多少也聽過關於梁大地的一些說法,但今日是梁三爺的追掉會,梁鬆不會不給他麵子。
果然,他站住腳,與梁大地打著招呼,讓他有什麼事跟我說。他自己匆匆去了一間小屋,開門進去老半天沒出來。
這個小屋我早就注意到了,裏麵有三個人,兩男一女,一看就知道不是來參加追掉會的人。他們來時也沒表明身份,在祠堂裏轉了一圈後,就去了小屋,接著我就看到梁鬆急匆匆趕過來。
我在注意小屋的動靜,梁大地卻從身上摸出一個紙包問我:“梓陽,禮金交哪裏?”
我擺擺手說:“對不起,不收禮金。”
梁大地瞪大眼看著我說:“梓陽,你什麼意思?別人的你收,我的你就不收?”
我微笑道:“誰的也不收。”
“你不收,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三爺?”梁大地大聲質問我。
他的聲音引來別人的注意,他愈發得意了,指著我嚷:“你不收,我鬆哥同意嗎?”
我還是保持微笑說:“就是我梁爸爸決定不收的。感謝大家來送我爺爺最後一程,人到心到,我們家屬表示萬分感謝。但禮金是堅決不收的。”
梁大地大叫道:“你這是什麼規矩?你這不是壞了規矩了麼?不行,這禮金不收,我們還有什麼麵子在這裏參加追掉會啊?這不是我們表示最後的一番心意麼?”
我任他叫,對每位前來的賓客客氣地表達謝意。
圍觀的人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說不收禮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讓參加吊唁的人很不自在,仿佛欠著什麼一樣,似乎不拿點禮金,就是對故去的人不尊重。
孟小冬低聲問我:“王者,你這是演什麼戲啊?”
我小聲地說:“姐,你會明白的。”
梁大地瞪著我們說:“你們嘰嘰咕咕說什麼?怕別人聽見?”
梁大地的這番做法,愈發讓我肯定了他的來意,他就是來搗亂的。但是我不明白,孟小冬為什麼會隨著他一起來。
正在這時,梁鬆送三個人從裏麵出來。
從他臉上的凝重我就能猜到,這三個人果然來者不善。
看到梁鬆出來,梁大地不出聲了。
等他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之後,梁大地詭異地一笑,小聲地說:“梁梓陽,你這個假名看還能戴多久。”
我心裏一動,馬上聯想到了一個事實,這三個人一定與他有關!
果然,梁鬆在送走三個人之後,將我叫到小屋裏,嚴肅地說:“兒子,你有先見之明。”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歎口氣說:“有人舉報我趁著辦喪事大收禮金啊!”
“就哪三個人?”
他點點頭說:“是,他們是紀委的幹部,接到舉報過來查的。”
“一定是梁大地!”我脫口而出。
“是嗎?”梁鬆看著我說:“孩子,我們不亂猜。不管是誰,隻要我們身正,還怕影子斜嗎?”
我認真地說:“您說的沒錯。但我一定不會輕饒小人!”
“不許你胡來!”他嗬斥著我說:“去把你媽叫來,我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