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裝作一副呆傻的神態說:“孫經理,我得先走了。如果你喜歡,今晚我就能陪你去海邊。”

我話一說完,慌不擇路出門去了。

出了門又後悔起來,老子來她這裏是幹嘛來的?不就是想打聽梁大地的保險櫃嗎?現在梁大地被行政拘留了,十五天的時間。如果這十五天我還不能拿到股權轉移協議書,梁大地從拘留所裏一出來,我估計就會直奔銀行來。

梁大地雖然是個香港農民,人卻不傻。相反他具有很多人所沒有的狡猾與機智。要不憑著他的樣子和社會地位,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孟小冬這朵鮮花插在他這堆牛糞上。

不能小瞧梁大地,甚至不能輕視他。梁大地有過人之處!

回到司機室,幾個沒出車的司機就圍攏過來,小心翼翼地問我:“王者,去孫經理辦公室了?”

我就笑,說是,找她有點私事。

司機們互相對視一眼,各自猥瑣地笑。

我不明白他們笑什麼,心裏有些不高興,一張臉就黑了下來。

在司機群裏,我是老大。不是我開車的技術最好,也不是我的資曆最老。相反我是他們當中資曆最淺的一個人。他們怕我,不是怕我本人,而是怕我身後站著的梁行長。

但凡有點社會經驗的人都知道,領導的司機不能簡單理解是司機。領導的司機就是領導的一個符號,一雙眼睛,一對耳朵。甚至是領導的半張嘴。

我的不快表情被司機們看在眼裏,他們當中終於有人讚歎道:“大家都羨慕你啊。孫經理是我們銀行有名的冰山美人,平常沒有人敢與她說話聊天的。除了客戶,她的辦公室一概不接待男人啊。”

“是嗎?”我好奇地問:“孫經理會有這樣的做法?”

“怎麼不是?”司機們嘰嘰喳喳地說:“人家老公不在了,寡婦門前是非多嘛。”

我嚇了一跳,趕緊問:“她老公呢?”

“死了。”司機們說:“出車禍死了。”

“死了?”我咀嚼著這兩個字,陷入沉思。

“可惜孫經理這麼漂亮的女人,都守寡三年了。也沒見她與任何一個男的有交往,難道她想一輩子單身麼?”司機們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來。

有人就無限神往地說:“這輩子,要是能與她同床共枕一夜,就是少活十歲也認了。”

眾人就起哄起來,圍著說這話的人一頓猛烈的抨擊。

有人說:“癩蛤蟆別想吃天鵝肉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啊,我們這個屋子裏的人,她能瞧得起誰呢?”

話音未落,大家齊刷刷把眼光都轉向了我。

我仿佛被他們剝光了衣服一樣,渾身不自在。

“都看著我幹嘛?”我狐疑地問。

“就看看嘛。”他們齊聲笑起來,猥瑣、下流、卑鄙!我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

剛好手機響了,是梁鬆打來的,要我去一趟梁氏宗祠。

我舉著電話說:“你們這幫流氓,小心我告你們黑狀啊。背後議論同事,可恥不可恥?”

司機們笑嘻嘻地說:“王者,你小子去告吧,最好是告到孫經理哪裏去,說我們這幫司機,都在垂涎她的美色。”

這幫人都是結過婚的人,有的孩子都快上大學了。但他們當中,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矜持,隻要談到孫玉,每個人都會神采飛揚。

我暗自歎息一聲,從司機室出來,開車直奔梁氏宗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