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無意識地說:“梁老板現在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梁三爺警惕著看著我問:“王老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說:“我胡說的。”

梁三爺不依不饒地逼著我說:“小王老弟,你不告訴我實話,別怪我老頭子不認識你。”

我裝作十分為難地說:“我也是聽說的,說我們梁老板找了個外室,都快要生了!”

梁三爺麵色立馬黑了下來,一字一頓地問我:“此話確實?”

我裝作很惶恐的樣子說:“三爺,我也是道聽途說的。”

“世界上空穴來風的事有嗎?”梁三爺一掌拍在茶幾上,將幾個茶杯拍得跳起好高。哐啷一聲跌下去,差點摔個粉碎。

“大地敢幹這樣齷齪的事,有何麵目朝見列祖列宗!”梁三爺忿忿不平地罵道:“梁家不肖,出此下流之輩。”

我安慰他說:“我也是聽說,並不見得是真的。梁老板這麼大的老板,就算有點風花雪月的事,也是人之常情啊。”

“胡說。”梁三爺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像是無比敬畏地看著他說:“梁老板的外室叫譚茗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還能假嗎?都有名有姓了。”梁三爺怒罵道:“該死的梁大地,像他爹一樣啊,狗改不了吃屎。”

我好奇地問:“三爺,梁老板與他爹有什麼關係呀?”

梁三爺歎口氣說:“你以為他爹逃港是生活過不下去?”

“還能是什麼?”

梁三爺欲言又止,長長歎口氣說:“他爹也是做出了令人不恥的事啊。”

我沒再追問下去。我知道再問,梁三爺未必肯說。畢竟像這樣的醜事,出在他們梁家,說出來是他們梁家人沒麵子。

我雙手給他續上茶水,恭敬地說:“三爺,你真有古人遺風哦。”

梁三爺自負地微笑,頷首說:“小王兄弟,性不穩,坐不正,梁氏能讓老夫來掌正麼?”

我拍手讚道:“社會上多幾個像三爺這樣有正義的人,不知道會多多少太平。”

梁三爺嚴肅地說:“小王兄弟,你這人懂禮貌,知世故。我現在代表梁氏宗祠,特別邀請你參加梁氏百年修譜慶典大會。”

我受寵若驚地雙手亂搖說:“三爺,不敢當啊!”

梁三爺板著臉說:“怎麼?看不起老夫?”

我連忙說道:“不敢不敢。隻是我王者何德何能,敢來參加梁氏大會啊!”

梁三爺看著我微笑,慢條斯理地說:“當然,大地這次的資格就取消了。”

我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態說:“三爺,你這是讓我無路可走啊!”

梁三爺笑眯眯地說:“小王者,世上的路,讓你走,海闊天空,不讓你走,寸步難行。不要多說了,就這樣決定了。兩天後的下午三點,你王者準時出席吧。”

我還想推脫,梁三爺站起身說:“王者,你再推,就是看不起老夫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再推辭,就是對他的不敬。

而且我知道,梁大地之所以得意忘形,就是仗著背後有梁氏這支人馬。今天我斷了他的手腳,下次他就別想忘乎所以。得罪梁三爺,就是得罪整個梁氏宗祠的人,在廣東這片充滿宗族文化的土地上,宗族的意誌比任何法律都要管用。所有的法律與道德在宗族文化麵前都會黯然失色。

我為意外得到的驚喜而暗自高興,把美心跑了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被梁三爺指派出去找人的後生過來告訴我,說美心已經找到了,正在他們梁家人開的賓館休息,我才想起還有這麼一檔子事。趕緊起身與梁三爺告別,跟著後生往美心休息的地方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