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話。我記憶力確實有於蓧蓧說的這麼一回事。當時我在糾結著孟小冬來不來電話叫我回去,以至於像失魂落魄的人一樣,茫然而慌張。
甜姨適時攔住了於蓧蓧的詰問,她指揮著她說:“把王者扶起來坐好,讓他喝點黑魚湯。”
於蓧蓧哼了一聲,側身坐在我床邊,將一隻手伸到我背後,輕輕往上一托,我順勢就坐了起來,將背靠在床頭上,感激地說:“謝謝你啊,於蓧蓧。”
她又哼了一聲說:“好好喝你的湯吧?這條黑魚,可是我媽一早上跑了三個菜市場才找到的。你得珍惜。”
我惶恐地點頭,小聲地說:“謝謝甜姨,讓你費心了。”
甜姨莊重地微笑,舀了一勺湯遞到我嘴邊。
我沒敢張嘴,我隻是傷了大腿與肋骨,手並沒傷。吃飯喝水的事,還有一雙手能活動。
於是我伸出手說:“甜姨,我自己來吧。”
甜姨堅決拒絕了我,她柔聲安慰我說:“別不好意思了,你現在是病人,病人就該得到照顧。來,聽話,張嘴。”
我偷看一眼於蓧蓧,發現她抿著嘴巴在一邊偷笑。
我尷尬地張開嘴,接下甜姨喂過來的魚湯。
喝了幾口,於蓧蓧過來說:“媽,讓我來。”
她接過去碗,舀了一勺魚湯遞過來說:“乖,張嘴啊。”
我哭笑不得,又不敢不張嘴。於蓧蓧拿著勺子的手在微微顫抖,眼看著就要濺落在我的被子上,我隻好閉著眼,張開嘴。
滾燙的魚湯加上我緊張的心情,我的額頭沁出來一層細汗。
站在一邊的甜姨問我:“你熱嗎?”
我正要搖頭說不熱,甜姨已經彎下了腰,將手伸進了我的被子裏,嘴裏嘀咕著說:“是不是墊得太厚了呀。”
我還來不及阻止,已經感覺到一隻手已經觸摸到了我的身體邊。
我看到她的一張臉微微地紅了起來,眼睛也不敢看我,輕聲說:“還行。”
說完匆匆出門去了。
於蓧蓧奇怪地看著我說:“王者,你的臉怎麼紅了?”
我掩飾著說:“魚湯太燙了。”
“是嗎?”她伸出舌頭,淺淺的嚐了一下湯,狐疑地說:“不算燙啊。”
“我覺得燙。”我說,咽下最後一勺湯,如釋重負般的舒了一口氣。
於蓧蓧放下碗,起身拿了一個枕頭往我背後墊,邊墊邊說:“墊高點,你會舒服一些。”
我感激地笑,悄悄將被角掖緊一些。
甜姨出去還沒進來,於蓧蓧便覺得無聊了。
她掃視了幾眼病房,臉上似笑非笑地說:“昨天晚上孟小冬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出車禍了,差點沒被嚇死。”
“怎麼會?”我訕訕地笑著說:“不過,作為一個老板,員工出了車禍,擔心是必須的。”
“她擔什麼心呢?”於蓧蓧撅著嘴唇說:“如果你王者被撞死了,跟她也沒多大關係啊。”
我哭笑不得,這個小女孩子開口死閉口死的,這對於我們躺在病床上的人來說,無論如何都帶著顧忌啊。可是她根本沒管這些,還在興致勃勃的發表自己的高論。
忽聽門外一陣騷動,隨即湧進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