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原來有保鏢嗎?當我看到院門裏站著六個西裝筆挺的壯漢,心中不禁一陣犯嘀咕。好在,那幾名大漢一看到車子(注意是車子,不是人)迫近,就按動自動鈕,打開了院門,讓我將車直接開了進去,在這一刻,我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拘束感。當我走下車,這種拘束感就更強烈了——我發現,走廊上、正廳周圍到處站的是保鏢,人數有不下二三十位之多,一個個都氣傲蒼天的樣子,拽到極點。
難道靳柔沒去西藏來了上海,準備打匡家的主意?——不會這麼巧吧!我開始發揮自己豐富的想像力,以期能解釋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保鏢出現在這裏。可惜還沒等我想明白,別墅大廳裏就傳來一連串脆若玉珠落盤的笑聲,玉秀已經跑了出來,人未到,聲先到:“老公!”——這個聲音於我已經習慣了,於那些保鏢也一定是早就習慣了的,不過那個稱呼對他們來說卻是新鮮的。在玉秀喊出那個稱呼時,我眼角的餘光起碼捕捉到三個保鏢趕緊將身子矮了半寸。
玉秀用那張出落得更加貴秀的臉靠近我仔細打量我好長時間,然後總結道:“老公,你好像瘦了半斤。”
這句話差點沒讓我剛準備說話的嘴唇磕到牙齒,這個嬌嬌女看了我半天,竟然得出了這麼個結論,實在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在我準備說話臭她幾句的時候,玉秀忽然小聲地對我道:“老公,家裏來了一位客人,他喜歡板著臉,你不要怕他。”
“哦。”我傻傻地點了點頭,暗想這些保鏢大概就是那位客人帶來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玉秀帶著我走進了別墅正廳。視野裏的光線由燦爛歸為明淨,在這個瞬間,我依然看到正麵那張寬背沙發上坐著的那位熊腰虎背的中年人,他帶給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嘴唇上方的那橫濃密、倔強的短髭,它凝結起了他整個人沉凝宏遠的氣勢,並在表象程度上就給人以絕對強者的印象。
在他的右邊,我看到了久違的雲綰,她正含笑看著我;而他的右邊則坐著另一位中年人——她的年紀看上去要比雲綰大上七八歲,給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額角的一顆小黑痣,畫龍點睛般地襯托出了她的雍華。
見到眼前這幕情景,盡管在玉秀含糊其詞的情況下,我依然可以想到正麵而坐的那位中年人就是商場上的不世豪雄匡龍,也就是玉秀的父親。至於那位陌生的人,可能是匡龍三位夫人中除了雲綰之外的另一位。
匡龍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我在對麵坐下。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表示,玉秀已經拉著我坐下了。在這一刻,我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俗話說,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但是,玉秀給我這麼一個突然襲擊,而且到了門前還不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委實讓我“脆弱”的心髒經曆了一次大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