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內容的時候,我腦海裏閃現出養父和弟弟李家富的麵容。如果,我出了事,他們怎麼辦?他們會怪我嗎?
如果我不簽協議,養父將很可能失去生命。而如果我簽了協議,則我將很可能失去生命。都是命,我該如何選擇?
隻是愣了短短的片刻,我便刷刷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晚,吃過晚飯,我來到雲星酒店。張哥將我帶到一間休息室,不讓我出去。他說,怕我看到外麵的廠子緊張,而緊張是打黑拳的大忌。
在休息室裏,張哥給我放勁爆的音樂。那節奏感極強的音樂,震動著我的血液,擴張著我的血管,將一股股激情與力量傳遞到我的內心。
我問張哥對手的情況,張哥說,打黑拳不需要了解對手的情況。因為打黑拳不是演戲,沒有排練的機會,隻要了解自己就行。
打黑拳不像拳擊比賽,他沒有裁判,沒有規則,拳手的目的隻有一個:把對方打倒。隻要不使用武器,怎麼打都行!
“我隻告訴你一點,對手是名老拳手,大富豪丁雲騰很看好他,經常押他贏,他也沒讓丁雲騰失望!不過,你別怕,拳手我見多了,老手往往敗給新手。”
“你說什麼?丁雲騰他也來這裏押寶?”聽到丁雲騰的名字,我渾身一顫,被他毆打和羞辱的情景曆曆在目,不覺把壓根咬得很緊。
“這有什麼奇怪?”張哥並沒注意到我的表情:“我們這兒的顧客都是有錢人,押注從來沒少過10萬。丁雲騰一出手都是百萬以上!”
我把牙齒咬得更緊了!丁雲騰如此大肆揮霍,押百萬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問他借救命錢,他不但不給,反倒毆打羞辱我,如此沒有同情心的人,簡直禽獸不如!
“今晚,丁雲騰會來嗎?”我問。
“難說,他畢竟是大富豪,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一定來!”
“他要是來了,還是押那名拳手嗎?”
“那當然!那名拳手獲勝率高,誰不希望自己贏!”
剛才,張哥給我放音樂的時候,我原本還有些忐忑的,現在卻一點都沒有了。一聽到丁雲騰的名字,所有的忐忑化作了仇恨,注滿了我的內心,血管裏有複仇的火焰在燃燒。
“要快,要狠,就像排球中的短平快!記住!”臨上場前,張哥拍拍我的肩膀說。
從休息室出來,台子四周的座位已經坐滿了人,有男有女,大都是中年人。台子上方的聚光燈,將台子照得如同白晝。
在司儀的引領下,我和另外一名拳手大步走上台子。那名拳手年紀比我要大,大概30歲的樣子,我們倆都隻穿著中褲,那拳手渾身肌肉暴突,一看就是經過訓練的。他的目光如虎如豹,乍一看有點嚇人。
但我很快將他的威懾力漠視,因為我想到了養父。養父的目光很暗淡,卻能給我無窮的力量!
上到台上,台下便騷動起來,像是被驚擾的蜂群,嗡嗡作響。
目光掃了一圈全場,看到左邊前排第三的一個座位上,坐著一名男子,戴著墨鏡,頭發梳得光亮。我一眼就認出來是丁雲騰,因為他的臉廓是如此熟悉,發型也沒變。還有,他的下巴有一顆紅痣,這些特征是戴墨鏡無法掩飾的!
霎時激動起來!
丁雲騰,你個沒人性的混蛋,如果你是拳手,哪怕豁出10條命,我都跟你打到底!
迅疾,我把對丁雲騰的仇恨,轉移到對手拳手身上。張哥說過,今晚跟我打拳的是丁雲騰最喜歡的老拳手。丁雲騰必定在他身上押寶,我一定要打敗對方,讓丁雲騰嚐嚐失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