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經過10月懷胎,方冬梅終於臨產。
由於此事被方家絕對保密,所以方家也沒有敢給方冬梅請接生婆,而是由廖青芝僅僅憑借自己曾產下兩胎的所謂“經驗”,冒險自己給女兒方冬梅接生。
經過一番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折騰後,方冬梅產下一個男嬰,這就是方少剛。可是,由於生產時處置不當,再加上得不到應有的護理,方冬梅大病了一場。也正是這次生產和生病,使方冬梅失去了再次做母親的機會。
由於方順德平時人緣並不好,把親戚和鄰居都得罪光了,所以,平日跟他們家接觸的人並不多,即使接觸,也是比較表麵的。所以,一切如方家設想的那樣,周圍的人都以為方少剛是方順德和廖青芝所生的第二胎。
這件事情雖然瞞過去了,但是,作為方少剛真正的母親——方冬梅,卻從此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中。
為了避免自己的女兒方冬梅再次受到繼父方順德的傷害,廖青芝決定趕緊把女兒嫁出去。
可是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的貞潔比命還要珍貴。雖然方冬梅失去了貞操並且還生下了孩子的醜聞沒有被他人知道,但是這些在洞房花燭夜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所以,心虛的方家人怕男方發現問題的時候找上門來“退貨”,無奈,隻能委屈方冬梅,把她嫁給了鄰村一個大她10歲的無父無母、品性拙劣、不學無術的“大虎子”。
這一舉動,在周圍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方冬梅的長相、身材在十裏八鄉中,絕對是可以找個非常好的人家的。就這樣,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方冬梅以為自己終於逃脫了養父的虎口。
可婚後的生活立即給了方冬梅一記響亮的耳光:她逃離了養父的虎口,可又落入了丈夫的狼口。
由於發現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沒有“落紅”,當晚方冬梅就慘遭一陣毒打,此後便更是三天兩頭遭遇家暴。再加上因為方冬梅的不能生育,大虎子對她的態度就更加冷酷,沒讓她過上一天好日子。
“苦日子和身上的新傷加舊傷,這些我都能忍。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卻無法以母親的名義堂堂正正麵對自己唯一的兒子,怎樣的痛苦!尤其是麵對兒子的慘遭遇害,竟然還得以姐姐的身份來麵對,竟不敢痛痛快快地喊一聲‘兒子’!我是這天底下最窩囊,最卑鄙的母親!”
方冬梅痛哭失聲。
在場的警官們看到這一幕,也不禁落淚,紛紛為方冬梅感到惋惜,為方順德和大虎子的獸性而憤慨。
哭了一陣,心中淤積的痛苦得到了發泄,方冬梅平靜了很多。
“方冬梅,是不是因為你跟方少剛的特殊關係,導致在方大奎眼中,你這個姐姐跟‘小弟弟’方少剛過於親密,而相對來說就疏遠了他這個‘大弟弟’。所以,造成他的心理嚴重不平衡,對吧?”
“現在想想,是這樣的。”方冬梅擦擦眼淚,繼續說道:“照顧他們兩個的時候,我把好吃的盡可能都給少剛吃,好玩的都給少剛玩。甚至在他們兩個分別受到別人欺負後,我在替少剛報仇時,也肯定更加上心。”
“這也是人之常情吧”文剛補充了一句。
“可是,沒想到,這竟然成為他們兄弟相殘的原因。”石強感到很惋惜。
“方冬梅,我們對你的遭遇非常同情。”張劍東語氣低緩地說道。“但是,還有個問題,需要你配合。”
方冬梅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看著張劍東,等待著他的詢問。
張劍東問道:“少剛出事前,曾跟方大奎提過,他手裏掌握著一件寶物。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方冬梅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