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係到郭品鑒後,他當即表示支持警方破案,義不容辭。於是,他推掉了原本受邀去外地的參加的一場由中國酒業協會舉辦的講座,直接從機場趕到了觀瀾小區8號樓1501房間,與警方彙合。
“郭專家,麻煩您了!”張劍東首先表示感謝。這次見麵,是張劍東第一次認真觀察郭品鑒——瘦高個,平頭,白發,胡須剃的幹幹淨淨,雖然70歲,但是保養得非常到位。
“這是我的義務嘛!”郭品鑒毫無架子,但隨即板住麵孔說,“但是,我得把醜話說道前麵,現場情況複雜,又過了這麼長時間,我不敢保證一定能鑒定出你們警方結果,也不敢保證結果百分百準確。這一點,希望你們警方心裏有準備。”
張劍東深深點點頭,表示認可。
“首先,請幫我做兩件事。”張劍東看著郭品鑒,準備隨時接受任務。
“第一,立即緊閉門窗;第二,幫我把這個房間裏的空調打開,使室溫上升到35度左右。”張劍東示意立即照辦。
半個小時後,封閉的房間內,室溫迅速達到了35度。
“關掉空調。”在郭品鑒額要求下,空調被關閉。
“所有人員保持不動,請緩慢呼吸,不允許任何風出現。”郭品鑒再次下達要求。於是其他勘查人員全部暫停手工的工作。而每個戴著口罩勘查的偵查員也都在極力放緩了呼吸的節奏和深度,屏氣凝神觀看這位品酒大師的工作。
郭品鑒首先站在客廳中間,麵向酒漬的位置,然後蹲下,保持上身挺立,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幾口氣,同時舌尖還略微探出雙唇,微微顫動。大約過了1分鍾,郭品鑒的雙蹲著的雙腿開始移動,身子隨著原地慢慢轉動了360度。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3分鍾。這樣的姿勢,對一位7旬老人來說,絕非易事。而且,在35度的室溫下,老人的汗水迅速濕透了襯衫。
老人用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擦拭了自己臉上的汗水,然後走到了客廳的茶幾前,直接趴到了地毯上,將鼻子湊到了酒漬前,用手輕輕在鼻子前扇動幾下,貪婪地嗅著地毯上殘留的酒液中散發的氣息。
過了許久,郭品鑒有要求警察用高溫燈照射在殘留酒漬的地毯上,而他則繼續湊在酒漬前閉目呼吸。警察知道,無論是提高室溫,還是用高溫射燈照射,都是為了提高殘留酒漬揮發的強度,以便老人的鼻子和舌頭可以捕捉更多的信息。
酒漬位於客廳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狹小區域內,因為要保持現場的狀態與案發時一致,所以,警方無法挪動茶幾以創造更大的空間。所以,郭品鑒就一直以很痛苦的姿勢認真地嗅著。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滿頭大汗、滿臉通紅的郭品鑒扶著茶幾和沙發,艱難的站了起來。
一屋子的警察都向郭品鑒投來了期待的目光。
終於,郭品鑒開口了:“這是我們臨近省星州釀酒廠生產的醬香型星州古釀52度原漿。”
他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猶豫和含糊,表情中則充滿驕傲,不容質疑。
“郭專家,我想確認,您的意思這灑在地毯上的就是這種酒,還是這一類酒?”石強畢竟還是比較謹慎的,他對於郭品鑒的鑒定結果,心裏還是有些疑問的。
“石警官,我以項上人頭擔保,著酒漬,就是星州古釀52度原漿無疑。”看到眾警官一臉疑惑,郭品鑒繼續說道,“酒,也像人一樣,即使是同父同母的雙胞胎,也一定各有不同。采用同樣的原料、同樣的工藝,即使是在同一個生產線出來的酒,每瓶就也都有自己的脾氣。至於是如何鑒定的,這就比較複雜了,在這裏想必大家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聽我嘮叨。但是我可以跟大家說,因為現在是冬天,這個屋子裏的溫度之前一直較低,雖然酒漬揮發了很多,但是因為沙發和茶幾之間的區域狹窄,揮發效果不好,所以殘留的酒液給我的鑒定提供了足夠的量。我不知道這個結果對你們的案件偵破有多大作用,但是對我的鑒定結果,你們不用懷疑。”
老人斬釘截鐵,絲毫不允許辯駁。但,越是這樣,張劍東等一眾警察心中越是踏實。
“而且,你們今天找我還找對了。因為我跟這個酒廠聯係較多,據我所知,該酒廠的這種52度原漿,並沒有公開大範圍進入市場。所以,這個信息應該有助於你們破案。”
“小李,小蟲,你們負責,立即前往星州釀酒廠,調查這種原漿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