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單獨看,似乎毫無意義。但是放在一起,就有著極其強烈的指向性。”小李皺著眉頭,說:“難道這批城磚是劉伯溫的大兒子劉璉造的?”
“絕不可能!”黃教授很堅決地否定了這種說法。“城磚銘文上,已經把這塊城磚的製造信息說的很明白。”
說著,他再次小心翼翼拿起那塊城磚,指著銘文,對兩位警官說道,‘袁州府萬載縣提調官’是當時朱元璋欽命的安排到各地調度城磚製造的職務,而主簿則是這個職務的具體名稱,此人名叫‘韓及古’,類似大明帝國城磚製造集團公司袁州府子公司總經理;而‘司吏’則是對質量直接負責的官員,此人名稱叫黎煥張,相當於質量總監;‘燒磚人’則最好理解,就是工人,名字應該就叫‘王受’‘廉銘’。”
深入淺出之間,黃教授把這塊城磚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也就是說,對於眼前的這塊城磚,他的生產者、檢驗者、管理者都非常清楚。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青田 劉璉”這四個字,究竟象征著什麼呢?這對破案到底有沒有什麼意義呢?
看到兩位警察的愁緒,黃教授說出了自己的一點看法。
“兩位,雖然不知道劉基和他的兒子與這塊城磚到底有什麼關聯,但是針對這個案子來說,我感覺,存在根據這四個字進一步縮小偵查範圍的可能性。”黃教授的話,頓時點亮了石強和小李眼中的火苗。
“通過以往我的研究,所有城磚上的銘文不但格式上是一致的,而且就連銘文的製式也是一致的。”黃教授像在給學生講課似得,侃侃而談,“那就是,所有銘文都是陽文。”
所謂陽文,就是指文字是以突出的形式顯示出來的。典型的,像我們的印章;相反,陰文,則是文字以凹陷的形式顯現。典型的,就是某些人用小刀在樹上刻寫“某某到此一遊”這種卑劣的文字。
“哦,好像確實是這樣的。”小李擺弄著這塊城磚認真點點頭,表示完全認可黃教授的說法。
“而唯獨這塊磚上多出的這神秘的四個字,是陰刻的。”黃教授繼續說道。
聽到這裏,石強感覺自己好像在黑暗裏看到了一點火星,正要向黃教授發問。此刻,小李則搶先一步,幹脆直接問道: “這能說明什麼呢?”
“正常情況下,工匠都會提前用簡單的形式通過陰刻,在木質模子上刻好銘文。待城磚泥胚做好後,直接在模子上按壓,即可在泥胎上形成相應的陽刻銘文。再經過高溫燒製,銘文就與城磚融為一體,永不磨滅。這種做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實現快速、大量地製作銘文……”
正當小李和黃恩澤的兩個學生也不得要領而麵麵相覷的時候,石強終於眼前一亮!
“我明白了!”石強一拍腦門,高興地緊握黃教授的手,說道:“非常,感謝黃教授!您的專業知識,為我們又縮小了排查範圍!”
正當小李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黃教授也笑著說道:“石警官確實悟性很強啊!”
“這得感謝黃教授的細致發現和精心點播啊!”石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時,就連一直在在旁邊的黃教授的兩名學生也忍不住心中的強烈好奇,不禁問道,“老師,警官,你們的發現怎麼就能進一步縮小案件的排查範圍呢?”
“好吧,那我就來簡單說說吧。”石強因為解開了心中的一個大疙瘩,所以心情也似乎稍微好了起來。於是,悠然地端起早就給他準備好了的水杯,喝了口水。這還是他大半夜來到這個辦公室一來,第一次神情和心態這麼放鬆。
“如果是批量生產的城磚,上麵的銘文都是陽刻的。因為這樣做對造磚人來說,可以節省時間和精力。”石強看了看眼前的黃恩澤教授。在得到了黃教授的點頭認可後,指著被小心翼翼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塊白瓷城磚,繼續說道,“而我們手中的這塊城磚上刻著的那四個字,都是陰刻的,這說明這四個字是在一種極其特殊的情況下被單獨刻上的。”
“換句話說,這四個字,或者說這塊有這四個字的城磚是有著自己的獨特的故事的。甚至有可能這樣的城磚僅此一塊!”黃教授接著石強的話接著說道。
“如果這塊城磚如此特殊的話,這就使我們‘以磚找人’的破案思路不至於陷入海量的搜尋工作中,而是可以憑借它的特殊之處,按圖索驥,從而比較精準地發現這塊城磚的出處、曆史和所有者。同時,我們就可以以此塊城磚為依據,甚至可以找到那塊凶器城磚的所有者。”石強和黃教授兩人一唱一和,說的旁邊的三位小夥伴們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