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黃雀在後(2 / 2)

“我們是從《清史稿》中找到的蛛絲馬跡的。”黎東燕回答道,“《清史稿》中記載,雍正八年,延恩侯朱之璉薨。因其子孫皆溺海,世宗(雍正)封璉堂侄朱震繼延恩候,世奉明祀。”

也許是怕警察們文史功底不夠,黎東燕解釋到,“在《清史稿》中,證實朱之璉的子孫是全部在大海中溺斃。而那時,緊鄰朱之璉去世之後。什麼事情能讓朱家子孫全部跑到大海中?唯一合理的推斷就是參加朱之璉葬禮這麼重要的事情了。而古人又個別注重入土為安,所以,朱之璉不可能被舉行海葬。這也就是從側麵證實,朱之璉是被埋葬在了海島上。”

張劍東深感黎東燕和她身後的組織的可怕。“為了找到目標,他們可以遍查史書,居然從曆史的一段不經意的、非重點描述中,發現了重要端倪!”他心裏想著。

似乎沒有發現張劍東的驚訝和感慨,黎東燕似乎有點得意地繼續供述:“結合朱家當時住在岱山附近,那麼考慮到風水等因素,臨近的可供選擇埋葬朱之璉的海島,也就2到3座。最終,經過勘察和走訪,由薑家世代看守的明東島墳墓,就成了我們的最終定位的目標。”

“所以,為了方便接應盜墓者,你就有意與薑皓清先生接觸,並騙取他的感情,與他結婚住在島上?”張劍東理所當然地猜到了下一步。

“你說的基本差不多吧。”黎東燕回答道。但旋即她又補充說道,“我糾正你一下,不是我騙取了他的感情,而是他本身就一廂情願,貪圖我的年輕漂亮。”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問題,我們不關心。”張劍東把審訊拉回了正軌,“我問你,你們問什麼遲遲沒有對墳墓動手?”

“我們無法確定這個墳墓就一定是朱之璉的。”黎東燕此時仍感無奈,“警官們也已經看過了那個墓碑,上麵沒有任何墓主人的信息。關鍵是,墓碑上刻的日期還是大明永曆的年號。這讓我們吃不準墳墓裏埋的到底是誰。”

“而隻要我們一旦把墳墓挖開,不管能不能找到聚寶盆,都必然會招致薑皓清的報警。如果找到聚寶盆還好,我們可以一跑了之;可一旦不是朱之璉的墳墓,那麼在報警後,我們再想繼續搜尋,可就困難重重了。”黎東燕頓了一會兒,接著說,“可憐薑皓清至死也不知道這個墳墓裏埋的不是他家先祖,而是朱家的侯爺。”

“所以,你們就不斷地用探鏟探測墳墓下方的土層,以期發現墓主身份的線索?”張劍東有意地用“你們”而不是“你”,就是要試探這個島上是不是還有黎東燕的同夥。

“是的。”黎東燕說道。

“所以墳墓旁邊那些探洞和車輪胎印記,也都是你們留下的?”張劍東問道。

“是的。”黎東燕回答道,“在薑皓清死之前,我們做得很謹慎,都是偷偷步行走到墳墓前,並且努力把每次的探洞都掩埋掉。直到薑皓清去世,我們想即使你們警察也不會想到這裏會有個墳墓,就算知道這裏有墳墓,也不會關注的。所以,我們就放心大膽地把車開到了墳墓旁,並且也沒有掩埋探洞。”

“可是,你們不會想到,警察會找到真正的薑國棟;不會想到真的薑國棟會受父輩之命來祭拜墳墓;不會想到警方會陪同祭拜。對吧?”張劍東說話咄咄逼人。

“哼……”黎東燕冷笑了一聲,說:“確實人算不如天算,薑國棟的到來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

“你不要以為你們之前做的天衣無縫!即使沒有薑國棟的現身,你們也會遲早被發現。”張劍東嗬斥道,“薑皓清早就發現了蛛絲馬跡。案發當晚的晚宴上,高豔玲其實就是在他的授意下,離開海島去陸地上的公安局報案的。所謂‘心理谘詢師’的報名,完全是幌子。”

“哦,是這樣啊。看來薑皓清早就懷疑我了。”似乎是感覺到了挫敗感,黎東燕感覺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