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寶盆現跡(2 / 2)

“教授,第二個問題。我特意向當事人了解了,這個‘延恩候’朱之璉的名字中,‘璉’字,是王字旁。這與當年朱元璋定下的直係皇族名字采用‘金’‘木’‘水’‘火’‘土’五行規則命名的原則不符啊。這個怎麼解釋?”

“哎呦,你這個警察還真懂得蠻多的嘛。”電話那頭,鄺教授再次傳來誇獎,“這裏麵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為了避免清朝初年朝廷的追殺,很多明皇族後裔都將自己的名字改了過來,以表示自己並非明皇族直係後裔,而是遠枝旁親。或者幹脆就說與明皇族沒有任何關係。這個朱之璉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改了名字。最後被以明皇族“遠枝旁親”的身份,封為延恩候。這樣對朱之璉和朱之璉的家人來說至少能夠保險一些。”

鄺教授沉吟了一會,繼續說:“那麼第二種可能性,就是這個朱之璉本身就確實不是皇族直係後裔。”想了想,鄺教授補充了一句,“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沒必要對明朝懷有這麼深厚的感情,甘冒如此大的風險,使用永曆年號,樹無字碑。所以,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

“恩。教授分析的很到位!”張劍東對鄺教授的分析表示肯定,並由衷地佩服。

“不過教授,還有一個小問題,想向您求證。”張劍東繼續問道,“朱慈烺當時逃到南京後,真的在心腹隨從薑庸的協助下找到了‘聚寶盆’了嗎?”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張劍東知道,這個問題,可能讓鄺教授有些為難。

“聚寶盆的傳說從明初就有。但是,它畢竟不像傳國玉璽,是被曆史確切記載的,是被確認確實存在的。”鄺教授慢慢說道:“聚寶盆,隻存在於曆史的蛛絲馬跡之中,更多見於傳說和野史中。”

“也就是說,您認為聚寶盆子虛烏有?”張劍東急於得出結論。

“我沒有這麼說,也不敢這麼說。”鄺教授很謹慎,“聚寶盆雖然非常神秘,但是,在曆史中,確實能找到關於它的確切的線索。如,大明將亡之際,崇禎曾秘密派遣自己的長子去應天‘聚寶門’附近挖掘當年被朱元璋埋下,並確保城牆不倒的聚寶盆。這個曆史事件中,聚寶盆就是焦點。如果聚寶盆子虛烏有,崇禎有必要在焦頭爛額之際,惦記著它嗎?”

這回,該張劍東沉默了。

鄺教授繼續說道:“而且,在大明曆史中,也多次出現朝廷財政困難,皇帝想挖聚寶盆以充實國庫的記載。隻是當時的大臣們,抬出了開國皇帝朱元璋關於‘此門附近日後再也不要動土了’的‘祖訓’被阻止了。”

“還有,南京國民政府經過多方考證,也認為聚寶門城牆下,應該有聚寶盆。於是就打著‘修繕城牆’的旗號,曾偷偷開挖當時完好無損的聚寶門下附近的城牆。”鄺大業教授對這些典故和曆史如數家珍。

“那結果呢?”張劍東著急地說道。

“沒有找到聚寶盆。”鄺教授的這個回答倒是在張劍東的意料之中,“不過,他們卻在城牆根處發現了一處異常。這裏的土質明顯有別於周圍土質情況,經過專家分析判斷,這一處異常,是挖掘後又泥土回填的痕跡。經過初步估算,大約也有300餘年了。”

“300年?崇禎末年是1644年到民國時期,正好是300年啊!”張劍東簡單計算著。

“小夥子不錯,你的曆史知識確實很紮實!”鄺教授電話中再次表揚了張劍東,然後繼續說道,“也就是在那之後,這一處的‘聚寶門’,後來就被國民政府改名為中華門。”

“所以,鄺教授,對於聚寶盆的存在,您的意思是……?”張劍東感覺自己被繞暈了。

“對你們警察來說,事實是非黑即白的。可是曆史研究,卻是兼容並包多種可能性的。”鄺大業教授認真地說,“如果你非得要個結論,那我隻能說,那個‘聚寶盆’即使是沒有那麼神奇的功能,但是如果卻能找到這個物品,哪怕它隻是個普通的瓦罐,那也無疑具有非同一般的曆史價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