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張劍東問。
高豔玲繼續說道,“我當場就離開書房,回到自己的臥室,生了一晚上氣。第二天,還是薑老師主動來找我,跟我說,心理醫生也是醫生,一個弄虛作假的、不合格的醫生可能會帶來醫療事故,延誤病人病情;而一個心理醫生如果心術不正、醫術不精,給病人帶來的可能是更大的絕望和剝奪他們活下去的信心。老師還鼓勵我在他這裏好好學習,一旦他感覺我成熟了,他就會利用自己在心理學界的人脈和威望,主動給我推薦到更好的診所,做一名真正的谘詢師。這樣一來,我完全知道自己的錯誤和無知,對薑老師感恩戴德。所以完全不存在因為仇恨而傷害老師的可能性。”
張劍東認真地聽著。高豔玲說完後,張劍東問道:“高豔玲,我問你,你之前跟我們警官說的報案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當然!”高豔玲似乎因為自己受到質疑而感到侮辱。
“你去過薑先生家的祖墳嗎?”張劍東問道。
“沒有。”高豔玲答道。
“薑先生有沒有跟你透露過,他懷疑過哪個或哪些人動了他家祖墳?”張劍東本來對這個事情並不感興趣,一座明代祖墳,雖說年頭久遠,但也不見得有太高的價值。但一想,這座墳畢竟是薑皓清去世前的牽掛,本著對死者的尊重,張劍東還是想了解一下。
“沒有。但是他說過,這個墳在離他家不遠的一個很幽靜的地方。即使是在島上生活了一輩子的其他住戶,也不見得知道這裏有座墳。”高豔玲說道。
“大宅裏的其他薑家人都知道這座墳墓的存在吧?”張劍東問道。
“好像是。但是薑老師說過,他依稀記得年幼的時候爺爺曾告訴過他,他們家祖先不想外人來打擾清靜,並要對外保密,不能讓外界的人知道這座墳墓。而他自己又沒有子孫,所以老師基本都是自己來的。即使清明節,也是自己來祭拜。”高豔玲回憶道。
“為什麼要這麼隱蔽?”張劍東又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高豔玲有點無奈。這時,張劍東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錯人了。
“高豔玲,我再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張劍東摸了摸有些發燙的手機,說道,“對於薑皓清先生被害,你有沒有什麼可以提供的線索?”
“這個……”顯然這個小姑娘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高豔玲說道:“我隻是感覺他的那個侄子有點問題。成天吊兒郎當,哪像一個台灣律師的樣子。整天找機會在我麵前顯擺他的那些小魔術,還說自己很快就能繼承這座大宅。繼承後,就變賣大宅,然後要帶我去台灣。您說,這不是在咒自己的叔叔早點死嗎?”
“魔術?”張劍東一激靈。他上一次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是文剛開玩笑地說,如果假薑國棟會魔術,就可以很輕鬆地騙過大家,將親子鑒定檢材偷梁換柱。
“他會魔術?你見過嗎?”張劍東追問。
“見過好幾次。都是一些雕蟲小技,不過實話實說,水平還可以。”高豔玲實話實說。
“恩,好了。感謝你的配合。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跟你聯係,希望你能繼續配合。”張劍東打算結束這場詢問。
“警官,我有件事。”高豔玲趕緊說,“我想等海上風浪稍微小了一點的時候,回到島上,把老師的遺物整理一下。”
“遺物?”張劍東感覺很奇怪,“他的遺物自會有黎女士來打理的。”
“哦,我不是指那些遺物。我是指老師的書房,也就是診所裏那些密碼文件櫃裏的資料。對於這些資料,我們都是向患者以外的人嚴格保密的。我想收拾整理一下,還給病人,或做其他妥善處理。這些畢竟也都是我一手整理的,也是老師的勞動成果。我不想他們被無端銷毀掉或隨意丟棄。”
“我替薑先生感謝你!你隨時可以過來。”張劍東答應了高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