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一聲高亢鶴鳴,隻見白鶴去而複返,從南邊空中俯衝而下,鶴爪抬起直刺葉四雙眼。
血激射而出,葉四捂住雙眼,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喊著。
葉四受創,那困仙陣少了一人加持也頓時失效。
無法繼續施展困仙陣,李大看了一眼葉四,卻也不理會,抽出腰間武器,指著地上委頓的陳江送和風青兒,其餘八人也各自持武器護衛開來,卻是忌憚那琥珀金蟾,不敢上前,隻圍著不讓他們逃脫。
白鶴速度奇快,來回衝陣,這些人合於一處施展困仙陣確實厲害,但分開來卻與常人無甚差別,雖以武器相擊,卻是連白鶴的影子都碰不到,倒是讓白鶴啄傷抓傷無數,陣型頓時亂了。
李大見這白鶴勇猛,絕非凡品,知道一定是哪個修道高人的坐騎,便知決不能再拖延,不管陳江送和風青兒還有沒有琥珀金蟾那樣的寶貝,上前就要從陳江送那個懷中搶奪裴淑晨。
然而李大卻見到陳江送抬起頭來,露出一對碧藍的眼睛,就這麼瞪著他,好似九幽下的惡鬼,讓他一動也不敢動!
陳江送狂吼一聲抱起裴淑晨,拉起坐在地上昏昏沉沉的風青兒,急速往西北密林裏逃去。
李大一行人被陳江送的異變所驚,不敢追過去,可一想到若是讓陳江送搶走了裴淑晨,回到不老教也是被扔進小地府的命,到時候死狀恐怕要比現在恐怖一百倍。
左右一對比,李大咬了咬牙,對其餘八人一揮手,再不管白鶴,追進密林。
密林裏荊棘叢生,道路坑窪,陳江送懷中抱著裴淑晨,身邊風青兒似乎吸了瘴氣,腳步虛浮,未跑多遠,便蹲在了地上。
陳江送麵有怒容看著風青兒,如野獸般狂吼幾聲,卻終究沒有發作出來,手上再使勁,將風青兒拉了起來,用盡力氣,發足急奔,終於出了密林,卻是藍色眼眸大睜,滿是絕望之色。
密林盡處,卻是一條寬闊無邊的峽穀,懸崖之下,江水滾滾,洶湧澎湃,水浪拍在岩石上,激起浪花數丈,人若落到江中,必是有死無生。
縱使妖變的陳江送站在懸崖邊上,向下眺望,本著恐懼的本能,向後退了幾步。
而他四肢和脖子上的金色咒印此時亮了起來,他與風青兒手上綁著的乾坤伏魔索也不停閃爍。
藍色的眼瞳逐漸消失,他便如失了力一般,坐倒在地上。
此時,李大帶著人追了過來,見陳江送三人已無退路,陳江送的藍色眼眸也消失了,卻是不敢再輕易上前,便安撫道:“小兄弟,你們已無路可逃,把你懷中姑娘放下,我便放你們離去,你看可好?”
“你們休想!我便是死也不會將裴淑晨再讓你們奪去!”陳江送緊了緊懷中的裴淑晨,見裴淑晨在自己懷裏昏睡,卻是一臉安然,似是曉得這便是夫君的胸膛。
麵臨如此絕境,陳江送卻並不感到有傷,看了一眼裴淑晨,露出一抹微笑:“淑晨,你也會應允我這樣做的吧!”
深呼了一口氣,似做了個艱難抉擇,小聲問風青兒道:“青兒姑娘,我若死了,這伏魔索便會自行脫離我的手腕了,是不是?”
陳江送白天聽風傲要砍他手、要殺他來為妹妹解這伏魔索,想必這伏魔索不捆死物,便問風青兒。
“確是如此!”風青兒神色委頓,如實作答,再又一想,頓時變色,猜測道:“你、你要如何?不可,絕不可以!”
在風青兒驚恐的目光之下,陳江送從懷中拿出風青兒所贈的匕首,在胸口處比劃了一番,又對風青兒道:“青兒姑娘,多謝你幫我救出淑晨,大恩大德江送來世再相報答!今日我得見淑晨已心無憾事,現已退無可退,不如我與她一起投入江中,即便葬身魚腹也總算能死在一起,也好過被這些惡人抓去!待我死後,伏魔索便會脫離我的手,到時我與裴淑晨墜入江中,眼前這些人定急於找尋裴淑晨屍身,無暇顧及你,你便再回騰王城吧!”
風青兒見陳江送神態自若,語氣決絕,心下不忍,勸止道:“他們已傷了一人,無法施展困仙陣,我見他們修為平平,你我借冰霜匕首之利,或許能衝殺出去!”說完,風青兒也將匕首拔出來,拿在手中。
“不必了,我不願再拖累你,青兒姑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