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烈日當空,刺人眼球的光線炙烤著地麵。透過升騰熱氣,遠處景物扭曲變形,好似哈哈鏡般。放眼遠望,四周一片荒蕪,除了黃土還是黃土。唯有幾棵零星的不知名野草,葉子卷縮,萎靡不振。

正午時分,萬物靜寂無聲。一隻模樣醜陋的禿鷲眼中冒著凶光,久在高空盤旋。偶爾發出幾聲淒厲叫聲給這片荒原更添上一層令人膽寒的氛圍。這片區域的王者在確認沒有危險後,俯衝向地麵上一顆高大的千年古樹,巨大的翅膀接連撲扇幾次後,利爪摳入樹枝中穩穩站定,而後便化為雕像,安靜等待。

陣陣陰風風吹過,零星樹葉嘩嘩作響。死氣沉沉的古樹上,隻有成千上百條粗壯枝丫還留著當年繁茂的影子。幾近枯竭的枝杆上,數條小孩手臂粗大的麻繩固定在樹杆上隨風擺動,繼而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咯吱聲。

順著繩子往下看,竟然有二三十具大小不同的棺木懸空掛著。咯吱聲正是其中幾具早已腐爛變形的木頭,摩擦傳出。風大時,密密麻麻的棺材時不時相互撞擊,恍如地獄的哀嚎。

當中模樣小巧精致,棺身上使用珍品寶石雕龍畫鳳的嶄新玉石棺格外忍眼,豪華模樣一看便知來曆不凡。至於邊上那些年代久遠的,通通少了棺蓋,剩下一堆白骨和毛發。

古樹曆經千年,生命久遠。不知何時,一道閃電正中樹尖,直入地底。將樹根底部開出一個足以讓孩童進入玩耍的大洞。至此繁茂的古樹一蹶不振,漸漸枯竭。幾個世紀過後,古樹依然挺立,隻是半邊枝幹殘缺,半邊綠意盎然。

更為詭異的是,自那時起,以古樹為中心的植被開始枯萎,隨後漸漸蔓延。肥沃的土地由黑轉黃形成無數大小裂縫。原本遍布青草的幾十裏地,如今空無一物。有如死地。

當地民眾視此為神跡,在樹根開口處立下神牌,供奉香火。

古樹正前方是一條古板鋪成的小路。蜿蜒曲折。通往山下盆地。石路兩邊散落著無數死人的骨骸,無人清理。一入夜,風灌過頭骨縫隙,常常發出嗚嗚之聲,陰森之極。更別說屍油自燃形成藍色鬼火,凡人所見無不嚇得連滾帶爬。

初亡之人,大體便放在此處淨化。七日一過,親人就會回來祭奠,在樹神前做完儀式後,正式舉行天葬。

天色漸漸變暗,深藍無雲的夜空繁星點點。月光灑落如同白晝,甚至能輕易分辨黃土中的一顆小石子。古樹獨顯荒原,幾十丈長的影子倒映地麵,枝丫縱橫交錯。從高處往下看,像極了一個麵目猙獰的魔鬼。棺木搖擺的咯吱聲正是魔鬼在享受獵物。

進入午時,破敗的古樹表麵浮現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澤。不仔細看,定然認為這是月亮反光。幾縷蝌蚪大小的乳白色光線遊走在樹身。許久過後,不斷有更多的小光點陸續依附。一呼一吸間,白色光點便有部分鑽入樹中消失不見。同時又有絲絲白霧從樹身湧出。將其籠罩。隨著時間推移,月光彙聚成一道道明亮的細線,從四麵八方射入古樹。在方圓幾裏內,一片黑暗。

禿鷲隱藏在樹梢一動不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地底傳出唏嗽破土之聲,在靜寂的環境下格外清晰。不過多時,一條丈長的土蜥龍腦袋探出地表,發著綠光的雙眼環顧一周後躍出洞口,沿著腐肉的味道迅速靠近古樹。滿身遍布疙瘩,惡臭熏天的土晰龍不停聳動著鼻子爬行。

占居半個身子的尾巴不停左右擺動。經過之處留下一條粘稠異物。背上圓形疙瘩一伸一縮極有規律,每完成一次,便噴發數股發亮的黑色毒液。滴入地麵嗤嗤作響,下一秒便溶解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嗖”。輕微的破空聲音打破了寂靜。一道黑影高速衝下。不過眨眼時間,就已出現在樹底。還在古樹一丈外的土龍蜥受此驚嚇本能地將尾巴重重甩出。卻被貼著地麵滑行的黑影巧妙躲開。揮空後,土龍晰長長的尾巴砸向地麵。隨著一聲巨響,地麵形成一道尺寬深溝,餘波徑直擊在通體潔白透明的古樹上。

頓時,彙聚而成的光線消失不見。濃霧彌漫中,恢複本身的古樹一片死寂。

反擊不中的土龍蜥頭也不回,借著白霧隱蔽,快速爬向古樹。可惜行至兩步,就被數根飛射而至的鋒利羽毛紮成刺蝟,綠色血液灑落一地。

禿鷲高傲嘶叫兩聲,從半空俯衝飛向獵物。正待享受,不料尖嘴還未碰到土龍蜥卻被地底穿出的一根細枝穿透身體。十米之長的翅膀撲騰兩下,便再無聲息。

白霧散盡,月光傾灑。古樹再次浮現淡淡白光,而樹下則多了兩具體型龐大的幹癟皮囊。

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上一刻還繁星點點。轉眼間大片烏雲憑空而至,遮天蔽月。

天地黑暗,沒有一絲亮色。風呼嘯吹過,聲勢浩大。牢牢固定在樹身的幾十具棺木大幅搖晃,咯吱聲此起彼伏。

黑雲劇烈翻湧,厚重的雲層深處不時劃過幾道電芒。待形成一定規模,遠在天際的烏雲卻突兀的向古樹上方迫近。其中夾雜的天地威勢足以開山裂地,主宰萬物。絕不是凡人可以想象。

古樹孤立荒原,幾百年來吸盡幾十裏活物,怨氣滔天。此番情形更像是天罰所至。

直到千米高空,雲層終於停止下壓。悶雷聲響不絕於耳。而在古樹的上方,烏雲如同被一雙巨大的雙手攪動,漸成一個深不見底且足以覆蓋整個平原的漩渦。

地麵狂風大作。空氣劇烈摩擦聲音尖銳刺耳。帶起的塵土中夾雜著無數死人遺骸飛向遠處。“啪啪啪”接連幾聲。繩索應聲而斷,幾具老舊棺木瞬間拋飛,在狂風撞擊下七零八落。屍骨更是不見蹤影。

上千道細小電流劃過天空,繼而全數流入緩緩轉動的漩渦之中。蛇形電光密布黑洞,錯落交織。最後在黑洞中間組成一個紫色光球。電流聚集,光球迅速膨脹。

狂風嘎然而止。大地重回平靜。隻不過柔和的月光已被天上那團散發著電流的光球取代。時間仿佛靜止,寂靜中夜空又帶著的狂暴。古樹不安抖動,成塊碎木從上脫落。荒原數十裏地底傳出隆隆巨響。

“嘩啦啦”一道出出粗壯的紫色閃電撕裂夜空劈向古樹。霎時天地一陣搖晃。就在閃電逼近樹頂百米處,一條漆黑樹根從地底彈出。尖頭直指閃電,正麵迎上。可惜閃電威力太過巨大,剛一接觸,整條樹根便在空中炸開,化作火焰四處飛濺。古樹雖然無法與其抗衡,至少也順利將閃電截斷在空中,沒有傷到根源。

一道閃電並沒有使黑洞中的光球減少分毫,反而在收進附近電流後逐漸增大。“嘩啦啦”三道更為出粗壯的閃電接連落下。聲勢之大傳遍萬裏。

麵對此開天辟地一擊。地底開始混亂。古樹周圍大片泥土塌陷,幾十米深的地縫中同樣有三條數百米長樹根同時冒出。分別阻擊三道雷電。

似乎不滿上一次的無功而返。三道紫色電光在半空中突然融合一體。停滯稍許後,以更快的速度一湧而下。隻是一聲輕響。樹枝便化為灰燼。柱子般粗壯的閃電攜著餘威,全數沿著古樹頂端沒入地底。

夜空之中發出長長一段哀嚎。無法分辨是何聲音,卻比在十八層地獄受刑的凶煞吼叫更令人膽寒,聽到的人再無存活與世之心。

天地之威並不止此,閃電剛逝,一朵絕美火蓮悄然而生。隻是拇指大小,蘊藏的威力卻勝過全大陸所有火山。這是一朵可以焚燒一切,令天下修士甘願用生命獻祭的天地至寶。

可被強行植入心髒的古樹卻顯得十分躁動。地麵震動加劇。一條條根須破土蕩起,大片泥石上下翻飛。深不可測的地底下,到處都是殘留下的焦黑斷根。形狀上看,最長的一部分觸角已伸到了幾十裏地外的山體內。如此一幕若是曝露,定然引起世人惶恐,天下大亂。

雲層翻湧滾動,倒掛空中卷起高高的雲浪,且一波高過一波。每起一道就會撞擊出數不清的電光。

光球瘋狂吞噬周邊電流,光芒萬丈,比之正午烈日更甚。空氣中頻繁可見細小電流遊過。兩極相撞時爆出朵朵火花,當中形成一塊真空地帶。

天上的聲勢越發駭人。千萬根須飛速收縮,地底被抽空後,地表塌陷數米,整片荒地被從頭到尾翻了個個。遍地都是深坑斷石,不留一處完好。

“嘩啦啦”十數條閃電齊齊落下。目標直指古樹。

天色鄒亮。耀眼強光照亮千裏天外古城。所有人都被這天地異響驚醒。

古樹轟然炸響,枝葉四處爆開。最粗那根樹杆掠向高空斜穿過遠處山體,然後又在另一側飛出。

山頂轟然滑落。剩下一個光潔的四十五度角斜麵。

攜帶著上天詛咒的雷電,將古樹大卸八塊,使其幾乎消亡。

可古樹畢竟修煉千年,成就不死身。去掉累贅後,通體漆黑發亮。隻於普通鬆樹一般高大的軀體並沒有衰落。反而多了幾分與天抗爭的意味。古樹真容曝露後,條條根須彙聚樹頂,相互纏繞,組成一道又一道半圓屏障層層守護。形狀規整,表麵不留一絲破綻。

天道無情

“怎會如此?到底是誰有如此力量!”無數修士被迫中斷修煉。眼中閃過驚慌。黑暗的城中,一道道身形此起彼伏。紛紛躍至身邊至高之處。

“秦老?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吸盡天地元力。”一名衣著華貴,體態龍鍾老人淩空飛上玲瓏寶塔。雙手作輯,對眼前這位穿著簡單,花白胡子遮麵的老者深施一禮。言語恭敬道。

“老朽也不甚了解。但絕不是區區秦雙城所有。縱觀九天大陸疆域遼闊。天縱之才不勝其數。以老朽聞識又與井底之蛙有何不同。”白須老道麵色紅潤,與華衣老者相比更顯活力。而且身骨堅挺,臉色慈祥。好似神仙,也似普通老人。

“秦老所言不實。敢問天下又有幾人能在您麵前班門弄斧。”華衣老者心中不服,不滿說道

“嗬嗬,小李子,你隨我也有百年之久,可曾聽過我妄言。罷了,走,我們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白胡老者搖頭以對。右手輕捋過胸長須,身形一閃,人已隻剩下一個黑點。

“嘿,秦老,不是說好不準再提我幼時名號,怎麼還說。”華衣老者臉皺成一團,很是介意“小李子”這稱號,若是別人提起,指不定被扔進哪個凶獸洞穴。

天地間的元力是修士根本所在。突然間消失自然在城中炸開了鍋。凡人也算難得見到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修士如死了爹媽般大呼小叫。爭先恐後趕往黑夜中發光之處。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那些仗著天生孔武有力,平日欺壓百姓為樂的二流子。全然不知何故,也興衝衝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撒腿狂奔。

這些二流子一路摸爬滾打,在擁擠的山間小路碰頭時,互不相讓,抱成一團大打出拳。口中還回來孝敬對方祖宗十八代。“你媽的,你爸的,你爺爺的,你姥姥的。”叫罵聲飄蕩在夜空配合蟲子鳴叫,湊成一段刺耳的交響曲。

偶有後方趕來的修士踏頭頂而過。又會爆出一連竄粗話。隻是後果不堪細說。

古樹由黑轉白,潔白月光在密不透風的屏障內取悅飛舞。整個空間頓時一片亮堂。各自就位的根須在古樹的控製下高速轉動。強行奪取天地元力。洶湧而至的元力疊加滲透,濃如雨水,在空中洋洋灑灑。根須在此滋潤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壯大。

感受到螻蟻挑釁。天上電球再一次攪動風雲,顏色由淡轉深。天上地下每一寸空間都蒙上了淡淡紫色。

“啊!”幾十裏外最先趕到的幾名修士倒飛而回。跌在地上全身顫抖,口中吐著鮮血。而且每一個人身上都殘留著少量紫色霧氣。

身影接踵而來,卻又硬硬生生停在幾人身前不敢踏足。當中修為頗高的一位中年男子靠近幾人,動用十分罕見的療愈之術替其診治。其他幾人目光雖然貪婪,但也知中年男子身份不凡,故不敢輕舉妄動。眼睛轉向受傷之人。

“小兄弟,這紫光是何物?”見三人傷勢穩定,其餘幾人忍不住上前打聽。

“好像是雷電之力,威力極強。而且直接侵入五髒六腑。我根本無從抵擋。”三位中年紀稍輕的修士臉上恢複血色。口氣虛弱對其他人說道。

了解真像後,大家圍著激烈討論。有些人甚至萌生退縮心思。畢竟未知的東西才最為恐怖。

“哼,瞻前顧後根本不算修煉之人。區區入門少年怎能讓我等慌了心神。告辭。”剛落腳此地的壯碩大漢模樣凶悍。目光藐視一切。抬腳便要跨入紫霧範圍。

“啊,啊,啊!”遠處不停傳來修士慘叫,原來從其他方位趕至的修士並不知曉情形,接連中招。

壯碩大漢腳下微頓,收起輕視之心。將功法提升到極致後,毅然向前跨去。

“鄙人不才,先行替諸位以身試險。”見壯漢進入險地隻是身子稍滯便穩住身形。唯恐錯過機緣的修士按捺不住也跟隨其後。

有人帶頭,其餘修士當然不容讓他人占得便宜。嘴上咒罵“無恥”,速度卻不甘人後。

在淘汰掉大部分修為低下的修士後。還有上千修士從四麵包圍向著發光中心處前進。受製紫色霧氣的強烈電力,所有人不得不全力運功抵擋。然修為不同,影響也大不相同。幾分鍾後,修士之間就分出了高下。黑色小點在路上拉出了長長距離。

電球一麵吸收一麵膨脹,安靜了整整一刻鍾後。第一道紫色閃電終於再次出現,隱約還藏著神獸怒吼。在閃電劈向屏障的下一秒,震天聲響才轟然傳出。

霸道天威無孔不入,還在途中的上千修士心神俱裂。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隻有幾十人依然勉強站立。

閃電砸入屏障頂端,破開一個大洞。斬斷根須被反震之力彈起好似千萬煙火齊放。

光球氣勢如虹,第二道第三道閃電接踵而至,完全不給古樹有回複時間。落下的位置都精確劈在相同處。

屏障節節敗退,根須的修複速度完全無法跟上。空氣中青煙四起,飄散出嗆人的焦味。

古樹軀幹更加潔白,透明如玉。在正上方飄散的元力細雨彙聚成河。潺潺流入屏障破洞中。

在大量元力幫助下,根須成長飛快。竟然奇跡般與雷電展開拉鋸戰。

五道,十道,二十道。每過一道,雷電威力就會增強一分。即便如此,千穿百孔的屏障依然挺過了這猛烈攻勢。

而在數十裏外的修士則沒有這個實力。雖然隻是小小的餘威。但每一道雷電都會倒下幾人。

“雷霆之力,至陽至剛,修成極致,毀天滅地。能在有生之年,身臨其境,也不枉來人世間走一遭。小李子,用心感悟吧。能在此地收獲機緣將受益終生。至於其他,就不要奢望了。”白胡子老人在十裏外的一座小山峰站立,閉上雙眼捕捉真雷力量。身邊的華衣老者麵色蒼白,模樣痛苦。顯然也知道自己止步於此。歎息一聲,盤坐在地上用心感悟。

煞氣彌漫,絲絲紅霧憑空而起,明明了無一物,卻散發出萬千兵馬交戰後遺留的血腥味。不肖片刻,紅色血霧已然凝聚成數條滾滾血河,而後快速流向山腳。這極不尋常的一幕讓數千精英修士不覺頓足,更有敏銳者,已然暴退。

雖沒有一人生出異樣,但令人膽寒的死亡氣息卻化成利爪,在每個人心髒處,不緊不慢地收攏鋒利的尖頭。“走!”一聲炸雷穿透夜空,修為不凡的秦老是難得清醒的人,抓起還在感悟華服老者瞬息向外掠去。一步千丈,幾息之間便要離此地而去。這等不凡修為舉世無雙,令人膜拜敬仰。

“啪”夜色中漆黑枝條隨形而至,無視秦老護體功法,普普通通一拍差點將其拍碎。秦老口吐鮮血,背後赫然出現一條足以將人分成兩半的枝條印。

無暇生死,透支氣血使出最後絕學。瀕臨死亡的秦老速度竟然又快了三分,終是飛出了屏障。黑色枝條不為所動,緩緩鑽回地底,對其而言古城第一高手與螻蟻無異。

“啊,是秦老,竟然是秦老的聲音!大家不用怕,有秦老在,定能轉危為安。”一位身材略微走樣的錦衣少年,麵色激動,歡呼雀躍。卻不料旁邊身出一隻大手,一巴掌將少年拍在地上。“傻B。”留下兩字,腳下步伐卻不作停頓,匆匆離開。

“**……”少年人腦袋結實貼在地麵,剛吐出三個字,前方便密密麻麻躥出無數黑影。“哎喲!”少年人抱頭掩麵,雜亂無章的數名修士毫不客氣地從其身上踏過,腳下的力道不下千斤,好似一群大象過境。

“少爺,你在哪裏!”靈活避開大部隊的黑衣小斯後急忙趕到,雙手用力在地麵刨土,十分焦急,畢竟埋在地下的少爺可比真金白銀。“呸,這些龜兒子,趕著去給爹媽上墳呦!”完全拔出地麵後,少年人躺在地上直哼唧,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

少年人還待再罵,又有幾道肉眼無法分辨的身影一閃而逝。緊接著,在兩人身前不足十丈處的半空中,突然湧出血色河流,順著紫色霧氣的範圍環繞,伴隨著嘩嘩之聲,快速流動。

“嗤!嗤!嗤!”連續幾響,在整個古城鼎鼎有名的幾位高手便隔著屏障爆成血霧,融化在血河中。與此同時,來不及撤離的眾多修士紛紛衝向屏障處。荒蕪的平原上,嗤!嗤!聲響不絕與耳。上百修士瞬息消失無形。

煉獄般的場景嚇煞了滿城高手,修行數年自視超脫生死的眾人徹底混亂。紛紛不由自主的退回平原內。淩亂的人群四處傳來歇斯底裏的尖叫。

百餘修士的精華直接被吸收後,流動的血河不停冒起血浪,好似煮沸了一般。翻滾著又倒流向平原中心。

鮮紅血水沒入地底,沿著樹根一湧而上。最後悉數注入搖搖欲墜的屏障中。肉眼看去,古樹漆黑枝丫明顯壯大了幾分。

“轟隆隆!”此時的情景仿佛真正觸怒了上天。稍顯平息的紫色光球在漩渦中開始劇烈抖動起來。沒入古樹深處許久的火蓮也同時發威,堪比太陽的耀眼光芒透過樹身點亮整個夜空,與光球遙相呼應。

一聲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恐怖哀號徹響天際。將還在掙紮求生的剩餘修士全部震倒。釜底抽薪的一擊讓古樹幾近消亡,頭頂牢不可破的屏障薄如紙片。

血色河流急劇收縮,無聲無息收割著倒在地上的修士,沒有一絲痛苦。最後的掙紮讓古樹恢複了一絲氣息卻也徒勞。天空中,還在劇烈抖動的光球突然一分為四,化身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獸。最後齊齊衝入平原之中……。

地動山搖持續沒多久,籠罩在平原上空的烏去便悄悄退去。

潔白月光重新灑,如同白晝。隻是荒涼的平原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數不盡的土包和溝壑。至於那些修士,全部化成了這片新土地的養分。“天道無情,不因善惡而澤。”

小鎮少年

夏日炎炎,午後陽光如同遊蕩猛獸,無處不在。清河鎮大街上行人了了無幾,兩邊大大小小的商鋪也是門窗緊閉。除了煩人的知了叫聲,就聞不到一絲人氣。沿著小鎮中心的主河道往北走不到三裏地便到了小鎮盡頭。放眼望去,滿是綠油油的田地。中間還零星幾戶簡陋的茅草房子落座。河道一直通向緊挨著小鎮外的一座大型森林,裏麵凶禽猛獸無數十分危險,卻也是小鎮居民生存的重要經濟來源。

平日裏來來往往的主道上,依稀可見幾人。倒是在入口處的茶莊裏,吹牛打屁非常熱鬧。且都是壯漢,坦胸露乳,言語粗俗不堪。更有甚者,饑不擇食,竟然挑逗一位麵貌清秀的少年郎。惹得外鄉斯文過客麵帶憤色,不住後退。邊上眾人看熱鬧不怕事大,口哨連連。

“啪,啪,啪”沉重的腳步自不遠處傳來,打斷了熱鬧如洞房的一幹漢子。茶莊內頓時安靜了數秒,接著爆發出驚歎。“****,炎家那小子滿十四歲沒,上次弄了個熊,這次又一個人就幹了大黑虎。怪胎吧。”“見了鬼了,老劉家小子牛B大發了。老酒鬼****運撿到活寶貝啊。”

在眾人驚歎間,炎宇幾個大步便邁進了茶館。“老張,你那小泥鰍連自家娘們那口缸都攪不動,還跑外麵來嘚瑟個啥!”炎宇走到調戲少年的張獵戶邊上,隨手將大過自己數倍的黑虎扔在地上。不顧身上沾染的血跡,大咧咧的坐下。此時,眾人卻才看清炎雨相貌,麵相不過少年,身材在大漢中卻不算矮小。微黑的臉上,五官沒有完全長開,也能看出大氣英挺相貌。一雙純淨明亮的大眼由為出眾,眯眼含笑時,十分討人喜歡。

“哈哈哈哈!”茶莊裏爆發出一陣哄笑,這些平時裏除了打獵種田便閑著無賴的漢子可不管哪是哪。隻要是熱鬧,天皇老子被綠了也照樣敢圍成一圈看。“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鬼懂什麼,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揍你!”張獵戶臉上憋的通紅,大庭廣眾下被一個小鬼取笑氣得火冒三丈。隻是看了看地上那大黑虎,實在是鬱悶。

“張叔,你可是不講道理哦!這可是前兩天張嬸放開嗓子,指著你的鼻子數落的。什麼大小不如雞,時間快過放屁!還沒個聲響。我年紀小,怎麼一句也沒聽懂!”炎宇稍顯稚嫩的臉上裝出一付疑惑的神色。話音剛落,人群中爆發出比剛才更大的笑聲,連帶著頂上中遮陽的布篷子也不住抖動。

“這吃裏扒外的臭婆娘反了天了,今天非揍她一頓不可。”早受過炎宇暗虧的張獵戶見勢不妙,隻得撂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急匆匆跑了。完全不見張獵戶的身影,斯文少年才真正鬆了一口氣。正眼端詳起與旁邊一群大漢嘻笑怒罵和樂融融的稚嫩少年,心裏升起一絲感激。但也感覺很是詫異。

“嘿,劉叔,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客人上門,不但擺了臭臉,怎麼上個茶還用砸的。黑店也沒你這樣的!”笑眯眯喝完茶水後,炎宇不忘說笑幾聲。

“隔三差五便來喝水蹭食,有留過一文錢沒,沒揍你小子就不錯了。”茶莊老板長相凶悍嗓門粗曠倒也是性情中人。

“嘻嘻!”炎雨調皮一笑,也不再言語。稍作歇息,便在眾人驚歎有眼神中,輕鬆拎起地上的大黑虎甩到背上。

“等我取了完整虎皮,給劉叔弄上點黑虎肉嚐嚐!”炎雨扔下話後,邁著大步向外走去。“咚咚”擲地有聲的腳步聲,又讓茶莊裏發出一片驚呼。

“小兄弟稍等!”還未走出多遠,身後就傳來斯文少年急促的呼喊。炎雨隻得停留等待。“謝謝小兄弟剛才出手相助。”斯文青年快步來到炎宇跟前,短短距離便呼吸急促,白皙的臉上透著紅潤。一看就知是體弱多病之軀。

“無須客氣!窮鄉僻壤,鄉親難免帶點野性,不過都是性情之人,怕是得罪了貴客,也請見諒。”炎雨溫和一笑,與少年答話時眼睛不時帶上青年身邊淡漠從容的布衣隨從。

笑容溫和舉止得體,這一番恰到好處的回答從一位十多歲的鄉野少年口中說出,讓斯文青年感到訝異同時也多出了幾分興致。

“嗬嗬,我自幼身體虛弱,還是第一次出門遠行,確實多有不適,倒是讓人笑話了。不過這裏無一不是身強力壯之士,卻也不失為上蒼的一種福份。”青年麵容俊俏心性卻不失大氣,顯然沒將剛才事情記在心裏。

“文可安邦,武能定國。文道武道缺一不可。兄弟言行渾然帶著聖賢氣息,自能拔開去霧見青天。”炎宇曾在紅旗飄揚的文明時代生活數年,對文道的理解比這世界任何一人更為透徹。

“小兄弟好一個文可安邦,武能定國。不過我隻是普通書生,可當不得聖賢誇讚!”斯文青一生受過無數冷嘲熱諷,難得此地遇上與自己心意切合之人,頓時生出他鄉遇故知之感,在悶熱午後通體舒暢。

“對了,光顧著閑聊,倒忘記自我介紹,我姓柳,名英傑。看模樣要癡長小兄弟幾歲,就托大以兄長自居了。”瞧見還背著大黑虎的炎宇,柳英傑紅著臉雙手作輯。

“小弟炎宇。柳大哥不必客氣,應當如此。”炎宇客氣道。

“炎宇”柳英傑鄭重複述了一次,心裏默默記下後再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就有此等虎龍之軀,窩居一隅很是可惜。若不及早隨人修煉,這一身武力怕也難再有出頭之日。小兄弟切記早做打算,別誤了前程。”柳英傑的確有些欣賞少年老成且不失善良的炎宇,不論是茶莊替自己解決麻煩的手段還是對話間流露的智慧都能看出是個人才。對比家族中不苟言笑,行事超然的武癡,身邊很是缺少能出謀劃策之人。

“小弟謝過柳大哥提醒,平淡安穩是一世,波瀾壯闊也是一世,像我這樣毛躁的性子,與其在家鄉惹事生非背個臭名聲,倒真不如到大世界磨練磨練。”炎宇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意思。

“哈哈!小兄弟這話有意思,是糙石是璞玉不經打磨又怎能知曉。若是有意上都城走走,盡可來城中寒舍小聚。為兄沒有福分早斷了修武的念想,所幸家小妹修煉天賦極高,在宗門深受器重,由我推薦,應當能替小兄弟尋個不錯的師傅。”緣分二字看似縹緲,卻也實在。一個深藏山間的小鎮能偶然遇上契合自己胃口的少年,這讓柳英傑心生奇妙。好似在地底深處挖掘出寶物一般。心中生出打磨提攜感想。

“大哥如此好意,小弟卻之不恭。若有機會上都城,怕是真要厚著臉皮上大哥府上討要吃喝了。”炎宇接過柳英傑手中的檀木府牌。手指輕輕摩擦著上麵的幾個燙金大字,將不顯山水的主仆兩人更高看了一層。不論對方是好意或另有所指,對現在的炎宇都不是件壞事。

“哈哈!遇上小兄弟讓為兄這枯燥的行程歡快了許多。不過家族之事不可耽擱,為兄不便再做停留。後會有期!”“後會有期……”

看著主仆二人離遠後,炎宇若有所思。不過許久,眼眉間又重新恢複淡淡的笑容,邁出大步向不遠處的一間茅草屋行去。

“柳叔,你怎麼看!”正在趕路的柳英傑很突兀的冒出一句話。緊隨身旁的布衣漢子表情一楞,隨即便領悟到柳英傑的意思。恭敬道“小人一介武夫,少爺怕是問錯了人。那少年雖然力氣甚大,也隻能在區區小鎮算些火候,與都城中那些從小修行的少年人相比隻能是天地之別。”

“嗬嗬,這少年不簡單!”柳英傑沒有回答,口中吐出這幾個字後兩人重歸沉默繼續趕路。

“老爹,我回來啦!”炎宇背著大黑虎,毫不客氣地抬腳踹開老舊的木頭門。

“臭小子,作死啊!大中午的就皮癢了麼!”未見其人,就先聽到內房傳來叫罵。不一會兒,屋裏走出一位約莫有五十來歲的瘦高小老頭,黝黑的臉上還掛著一絲睡意。想來是被人擾了好夢有些氣急敗壞。

“嘿嘿,老爹。睜大眼睛瞅瞅這是啥!”炎宇得意的把大黑虎扔在地上,龐大的屍體帶起一片塵土。

“呦嗬!了不得!你一個人弄的!”小老頭蹲在地上伸手來回翻著,嘴中不時發出嘖嘖感歎。

“是啊,本來隻想弄頭大花豹子,沒想到給這畜生盯上了,要不是這家夥太蠢,今天可就麻煩了。”炎宇嘴上邊說著,邊從木架上拿出一把匕首。去掉皮套後,顯露出其鋒利的刀身。在陽光折射下,刀尖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

“去,閃一邊去,你小子粗手粗腳的,別把老子的上等黑虎皮給糟蹋了。”小老頭一把奪過炎宇手中的匕首,順帶著一腳踹在炎宇小腿肚上。

“嘿,老爹,你這不是過河拆橋麼。再說,你年紀大了,手腳也沒那麼方便了吧。”炎宇無奈的在小老頭指揮下,拎起黑虎向後院走去。自知手藝比不過,嘴上可沒那麼容易服軟。

“滾,老子身體好得很。想當年老子年青的時候,那也是一等一的好獵手,別說……”

“停,老爹,你這都說了不下百遍了,我給你打下手還不成麼!”

一下午,爺倆在吵吵鬧鬧中取下了完整的虎皮。天黑之前,炎宇特地將幾份上好的虎肉分送給附近的鄰居。

“小子,你劉叔替你在小縣城找了個活計,說是有名的大戶人家。”入夜,兩人分坐桌前大口吃肉。小老頭舉著小瓶自釀美酒表情十分享受。

“做什麼?”炎宇正和手上的虎腳較勁,口中滿不在乎答道。

“就你這點本事還想做啥,沒有劉叔照顧你連做人家護衛的資格都沒有。你可千萬別給老爹我整出什麼幺蛾子。”小老頭怕野慣了的炎宇不安生,先出言提點。

“曉得了,曉得了!我又沒說啥!”炎宇鬱悶道。

細細交代一番,見炎宇也很安生。小老頭高興地往嘴裏灌了口酒道“這次咱們小縣城可風光了,聽說城主不足八歲的幼子竟然被半月城的大宗師相中,點名要收作弟子。都說那娃娃要坐地成龍,現在可比他老爹的名聲還要響呢!”

“至於這麼邪乎嗎?別說那毛娃娃,就算什麼大宗師,我看也是那些愚人以訛傳訛。”在小鎮呆了足有七個年頭炎宇聽了無數奇人奇聞,楞是沒見著一個真格的。要說新時代青年,啥騙術沒見過,對這些傳言自然要大打折扣。

“你這混小子懂個啥,真正的大能飛天盾地無所不能,都是上天指定的人物。從出生時便天生異像。身上更是帶著天神賜下的種子。就你小子這德行,給人家提鞋都不配。”老頭子嘴上嗬斥著,眉宇間卻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神往和哀傷。

“愚不可及!”炎宇搖搖頭,心裏默念道……。

吃過飯爺倆早早便躺下身子休息。一盞油燈一張小木板床除外,房間裏再沒無任何東西。

伴隨著七年前驚天動地的浩劫過後,相距秦雙城數千裏外的小鎮就莫名多出了兩個外鄉人。不過偏僻小鎮倒不像其他地方有那麼多規矩。時間久了,爺倆也逐漸融入了這裏。

對於炎宇,除了小老頭,誰也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小家夥竟是從淺埋在荒原的華麗棺木中而來。小老頭膝下無子,對此很是珍惜。自然地隱瞞下秘密唯恐生出事端。而突然變成幼童的炎宇對此前記憶更是一無所知。晃眼就到了今日。

“哎呀,這空氣,哎呀,這風景!怎麼就能這麼舒服!”一覺睡到自然醒。天剛微微亮,炎宇就起床來到後院。阿Q一番後,開始一拳一腳地打起小老頭傳授的“獵人拳”。此拳法名字雖俗,打起來卻虎虎生風,剛性十足。拳腳過去,硬生生撕裂身前丈長空氣,發出“砰砰”爆響。正是憑著這一手,炎宇小小年紀便在獵人間橫行直走,名聲大噪。

一趟拳腳下來,炎宇收勢調息。在後院裏衝了個澡後,又換了一套自己裁剪的貼身衣服。準備妥當後,就背著裝滿各色動物皮囊的大包裹出門。

“老爹,我去城裏啦!”向屋內打了聲招呼,沒聽到任何回應。炎宇搖搖頭向小縣城走去。

要說炎宇這小夥子還是有些愛麵子。難得去趟城裏,走幾步還不忘記伸手撥弄兩下發型,小心翼翼避開沾著露水的野草。腦海中想起身材豐腴多姿,皮膚白晰水嫩,一顰一笑帶點小媚態的皮革鋪老板娘。心情莫名激動起來。

四豐城位於秦國南部,四季分明,雨水充足,故而食糧滿倉,人民安樂。周邊山峰林立,地勢險要。唯一天災,颶風襲來時也被險峰阻擋在外。便是兵荒馬亂歲月,依然安穩如常。有如世外桃源。但若想出城而去,那也隻有唯一險道。不說車馬無法通行,就是長年習武的勇士也很難應對群山中層出不窮的飛禽猛獸。更別說一些占山為王,通曉五行本源的妖獸。所以四豐城內的絕大多數居民,一生都未曾踏出此地。

天色大亮,涼爽的山風吹在臉上已經有了燥熱之感。炎宇一邊擦拭著額頭汗珠,嘴上狠狠日著高掛天空的太陽。小鎮通往四豐城道路曲折,盤山而行,且沿途少有人家。雖說風景秀麗,對於長住與此的村民,怕也是吃飽了撐著才會去欣賞。炎宇腳下極快,不出兩個時辰,上百裏崎嶇不平的山路便已經過去一半,偷偷蹲在沿路一片西瓜地吃了個飽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繼續趕路。

臨近中午,炎宇穿過了最後一片茂盛的樹林。抬看望去,巨石砌成的三層樓高城牆已眼入眼簾。年歲久遠的厚重木門上方,斑駁掉色的四豐城三個大字依然顯眼。拍了又拍衣服上的塵土,直到滿意後,炎宇才踏上石板大道。

與清河鎮相比,四豐城要熱鬧繁華許多。距離城門足有好幾裏地,耳邊就傳來商販的吆喝聲。大道上四處可見來往馬車和穿著高檔布料的行人。再往前走去,廣場大小的交易集市裏人山人海。到處可見從各鄉鎮攜帶土特產交易的人。

炎宇聞著空氣中飄來的強烈汗臭,搖了搖頭,徑直向城裏走去。

城區不大,不過十萬人口。但建築格局卻帶有十足的現代感。依著城中主河兩邊均勻排列,錯落有致。

“韻兒姐。你可想死我嘍!抱抱!”一進店門,炎宇就看到身著清涼衣裳的老板娘正彎著腰收拾店鋪。飽滿的****隨著細腰扭動隔著薄衫忽隱忽現。偶爾幅度過大,便能清楚看到中間一絲神秘縫兒,讓人氣血上湧。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離眼前柳腰觸手可及的炎宇硬生生停下,兩手抱頭揉搓著發痛的後腦勺。“哎呦,姐,你下手也賊狠了。我這腦子怕是被你打壞了!快幫我揉揉!”沒占到便宜的炎宇心有不甘,繼續死皮賴臉。

“死小子,還裝。說!哪裏學的這些花花腸子。”柳韻兒纖長玉指又快又準的揪住炎宇耳朵。又好氣又好笑地罵著眼前的皮賴人兒。

“哎喲!姐,痛,放手!快放手!這回是真疼!”炎宇抓著對方白嫩小手大聲求饒。總算是親密接觸了,可一點兒也沒感覺劃算。

“哼,小小年紀就這般好色,再不教訓教訓你,還真要反了天了。”嘴上雖然說著,柳韻兒還是怕傷了對方,溫柔地給炎宇發紅的耳朵揉了揉後便收回玉手。

“嘿嘿,跟姐姐開個玩笑嗎?誰知道你會動真格的。不過,幾個月不見,姐姐又更美啦。”炎宇微眯雙眼,秀臉上又掛起了討人喜歡的招牌笑容。

柳韻兒回應一個白眼,卻不知那水汪汪的媚眼好似無限風情,讓炎宇不敢對視。“咦,這回都是凶獸的毛皮!”柳韻兒檀口微張,手指輕撫黑虎皮,一臉訝異。

“厲害吧,這可都是我進深山獵來的呢!就我一個人呢!”難得在柳韻兒麵前硬氣一回,炎宇拍拍胸口,連語調都調高了一些。

“你啊!也不怕危險,萬一有什麼三長二短,以後還有誰給姐姐送這些皮毛來。”

聽著耳邊發自真心的責備,炎宇心裏很受感動。世間無處不是險惡,卻總有善意能觸動最柔弱的內心。

漂亮寡婦多是非

柳韻兒豔名遠播,未滿十八便嫁入當地豪門做老爺小妾,當時轟動全城。隻可惜好景不長,一年過後那豪門老爺就一命嗚呼。先前備受冷落的其他幾房夫人恨透了貌美如花的柳韻兒。就在第二日,城中便四起“柳韻兒是狐狸精轉世,大老爺被活活吸幹”的眾多謠言。這在風氣守舊的四豐城極為致命。而一個涉世未深,柔弱善良的女子從此就如同瘟疫般,人人唾棄避之,就連同親生父母也狠心斷了聯係。孤苦無依的柳韻兒就在幾房夫人連哄帶騙下,隻得到了城中一處位置偏僻的店鋪就被無情踢出家門。

柳韻兒和炎宇的第一次相識,那就要追溯到四年前小老頭第一次帶炎宇來城中售皮時。隻是當時略帶青澀的柳韻兒做夢也不會想到,外表惹人疼愛的白嫩娃娃眨巴著無辜大眼,使勁往她豐碩胸前磨蹭揩油。在此之後,更是甩開小老頭接手了上門送貨的活計。一來二去,內心淒苦無依的柳韻兒便拿披著羊皮的炎宇當成親弟弟看待。將對外人的冷默全化為對炎宇的溫柔如水。

趕了大半天路,用過午餐後,炎宇輕車熟路來到店鋪後麵的小房間休息。聞著被子上成熟女子的香味安然入睡。

“滾,你給我滾出去。”柳韻兒白皙俏臉因為羞憤染上了一層紅色。嗬斥聲中隱隱帶有一絲哭腔。

“柳韻兒,你早已經被我們李家趕出家門,看在死鬼老爹的麵子上我再好聲與你說話,林公子可是王將軍家少爺,賞臉請你去喝茶是你是福分,今天你不去也得去。”李天鵬盯著柳韻兒因為生氣而微微顫抖的巍峨雙峰眼珠子閃過淫邪之意。

按理說在四豐城內,李家家大業大,整日出遊風流場所的李少爺自然是有無數少女投懷送抱。可李天鵬卻依然對名意上是自己小媽的女人念念不忘。特別是這幾年,柳韻兒就像蜜桃成熟一般,嫩得能滴出汁來。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對方身上堪比****的濃鬱體香。沒曾想儀表堂堂自視甚高,平日裏對美女不假辭色的林小將軍隻見過柳韻兒一次便茶思飯想,像丟了魂模樣。李天鵬就知道自己以後怕是再沒機會了。悔恨當初顧慮名聲沒有用強,腦海中浮現白嫩肥美的身子在別的男人身下搖曳,李天鵬感到下身燥熱的同時又猶如被割了肉般疼痛。

“姐,是誰這麼缺德,把骨頭扔咱家裏來了。讓我好好數數,一二三,哎喲,一下子就引來了三條沒臉沒皮的賴皮狗。”姍姍來遲的炎宇從後院趕來,拍了拍情緒激動的柳韻兒肩膀示以安慰。跨步將對方擋在身後雙手抱胸,盯著身形壯碩的李天鵬一臉鄙夷之色。

“小宇。”聽得炎宇出言不遜,柳韻兒慌神嗬斥,小手用力想將其拉回身邊。“放心,交給我!”炎宇輕撫緊抓著自己手臂的柔荑,轉過臉溫和說道。

“好你個臭**,平日裏在老子麵子裝聖人,原來是家裏養了小男人。今天我非打死你們兩個奸夫****不可。”見柳韻兒在自己麵前對一個毛頭小子主動投壞送抱,李天鵬肺都氣炸了。一時氣血上湧失去理智。一個長拳快速狠辣向炎宇轟去,恨不得將對方腦瓜打碎。

“小心!”深知李天鵬惡霸城內武藝高強,柳韻兒焦急之際不顧自己安危便要以香軀阻擋。隻是瞬間失色的麵容就成化滿臉錯愕,合不攏的小嘴煞是可人。

“呯”重重撞在地上的李天鵬手捂著高腫左臉呆立當場,震驚無比地看著眼前的毛頭小子。對自己身手頗為自傲他,怎麼也不肯相信竟連對方出手都未看清便敗下陣來。“小雜種,敢打我。今天我便要你死。”李天鵬尖嘯一聲,挺身而起後奮力揮拳,直取炎宇命門。碩大的拳頭破風而行,殺機畢露。

麵對來勢凶凶的一擊,炎宇悠然以待。直到拳頭離鼻尖不足一寸時,方才微微側頭又恰到好處躲開。“太慢!”炎宇雙手抱胸搖頭歎息,嘴角還掛著譏諷笑容。“找死!”一擊不中,李天鵬左手憤然揮出第二拳。

“不錯,不錯,這一拳倒是打出了娘們抓癢的力道。”炎宇一手緊摟柳韻兒肉感十足的柳腰小退一步口中不忘指點道。“小畜生找死。”日思夜想的可人兒在對方懷裏含羞待放。李天鵬恨意滔天,發了瘋般一拳接著一拳揮向如同惡魔的炎宇。

“加油,用力,再差一點點就打中我了。往左邊一點,沒吃飯麼?”炎宇左右騰挪,帶起懷中柳韻兒的紗裙翩翩起舞。麵對暴風雨般的拳頭,每次都是有意將將躲過。

聽著耳邊爽朗的笑聲夾雜著柳韻兒熟悉的嬌聲尖叫。力量枯竭的李天鵬氣血上湧,突然從喉頭噴出一大口鮮血,接著便倒在地上殘喘。

“隻知道仗勢欺人的玩意,是不是覺得委曲得很,還真以為比別人多長了個卵子。麵子都是自己給的,既然敢到別人家吠,我就不介意讓你做條死狗。”對於這種欺男霸女的人渣,炎宇自然不會客氣。話音剛落,一步便跨到眼睛裏滿是仇恨的李天鵬身邊重重一腳將其踹飛出店鋪。

“喲,兩位,等著喝茶呢?要不要我再親自送你們一程。”炎宇擋了擋身上衣服,斜眼瞄向還在發愣的兩個打手。“哧溜”還沒等炎宇有下一步動作,兩人像是遇見猛獸般連滾帶爬向外跑去。看著兩個手下架起癱倒在路中間的李天鵬狼狽逃去,炎宇嘴角發出一絲不屑。

“哎喲,姐,你踢我幹啥。這世道,做好事難道還不能明著來了。別,別又抓耳朵,還講不講道理了。”上一刻還威風凜凜的炎宇此時就像個小雞崽般被人拎在手裏不敢動彈。

“叫你強出頭,也不看看這是哪裏。知不知道你這回闖大貨了。現在讓姐姐怎麼辦呀?”柳韻兒揪著洋洋得意的炎宇,心急如焚。一會又雙手緊握,來回不停在房裏不安踱步。

“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對付這些不成氣候的混子,小菜一碟。”讓人欺負了還得反過來細聲安慰,炎宇實在蛋疼得很。

“小宇,聽姐一聲勸,收拾東西趕快離開這裏,再遲怕是來不及了。”柳韻兒腦袋一團糟。唯有想到此策。至於其他,也顧不上許多了。

“放手,你就沒有想過自己?若今天我沒在這裏,你是不是就要去替那什麼狗屁林公子暖床了。”炎宇拍開用力拉扯自己手臂的玉手,對柳韻兒的軟弱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火。

“你胡說!”麵對直指心靈的質疑,柳韻兒羞憤之下便要向炎宇抬手打去。想起那些個權勢滔天的惡霸,對自己無力的命運不由悲從中來,忍不住埋頭輕聲啜泣。

“哭什麼,有我在,沒人能委屈你做任何事情。”炎宇手指輕柔劃過對方臉頰,憐惜地將透明淚珠抹去。隨即又扶著柳韻兒肩膀溫柔說道“姐,相信我,我並不是你想象中那樣逞一時威風,做事不計後果的毛頭小孩。再者,我既然鐵了心要護你,你也無力阻擋。接下來就按我的規矩來。”

“那現在怎麼辦?李天鵬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柳韻兒淚眼婆娑,一臉委屈。褪去女強人偽裝後人見猶憐。

與炎宇相處許久,深知道對方倔脾氣。無奈看著已從娃娃長成少年後的霸道模樣,冰冷心底竟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

“惡人自有惡人磨,對付這種人,隻有將其獠牙通通敲斷,讓能他真正畏懼與你。姐,你且在屋內待著,安心看一場大戲。”炎宇沉著從容,嘴角上揚掛起淡淡微笑。朝著依然擔憂的柳韻兒瞥去一抹堅定的眼神後從屋裏提起一把太師椅,來到店鋪門前的大馬路中間大搖大擺安坐。

大鬧四豐城

下午三點一刻,耀眼的陽光稍有收斂。隨著兩邊商鋪陸續開門,冷清的街道上來往過客逐漸增多。見寬敞石板路中間突兀出現一個撐著黑傘,半躺在太師上的悠哉少年。遊走行人交錯而過時無一不好奇多看兩眼。遠在馬路兩邊的商鋪門口,三五成群擠著一堆人,不時抬手對中間少年指指點點,那掌握著天大八卦的表情,又吸引不明真像的群眾圍上尋問。

“鄉親們,如今正值酷暑,炎炎烈日下終日曝曬勞作甚為辛苦。小弟今日閑暇有餘,願意獻醜表演。不為其他,隻想在這惱人的三伏天搏眾一笑。希望大家能夠賞臉支持。”炎宇氣沉丹田,口中吐字清晰嘹亮。話畢後,收下黑傘從椅子上站起,對著一周眾人雙手抱拳行禮。

“好。”人群中傳出數聲叫好。原本川流不息的街道,瞬息便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潮圍了個水泄不通。

“鄉親們靜一靜聽我說,西北那邊的路口不要給堵上了,待會這演員都進不來,還有什麼戲看呀。”炎宇深知這娛樂匱乏的時代,稍有異動便能引發騷亂。自然不怕這場稱得上在四豐城內的百年大戲會少了觀眾。在其有條不紊的指揮下,擁擠人群不久便規矩地圍成一個大圈,處在中間大空地的炎宇格外顯眼。

“小娃子,你們這是要演什麼戲呀!老漢我生平看戲無數,眼光刁鑽的很。若是戲不好看耽擱了我的時間,可就別怪老漢罵娘了啊。”眾人安定後,站在最裏側的老人忍不出詢問道。

“老爺子問的好,本來和小弟演對手戲的演員來頭太大,是要賣個關子的。不過天這麼熱,大家還是這麼捧場。我也就不忍心再藏著掖著了。”炎宇表情生動,配合肢體動作活脫脫就是一個江湖賣藝郞。見眾人屏息等待,炎雨咧嘴一笑,清了清嗓子大聲道“鄉親們聽好了,這出戲戲名就是“豪門少爺淫占良婦,布衣少年智鬥惡狼。””

“小娃子,莫要欺我,老漢在四豐城內呆的年頭足足七十有餘,怎就從來沒聽說過你這戲名?”“是啊,小娃子莫要坑人。”

“大家少安毋躁,你們知道是誰來演惡霸嗎?”炎雨神秘說道。“誰!”眾人此起彼伏的詢問。甚至有人不由往前探步像是怕聽不到一般。“便是那城中望族,李家大公子李天鵬是也。”“啊!”聽完炎雨報出名字,眾人齊齊後退,密密麻麻的人群頓時一片混亂。甚有站在最後看熱鬧的少部分人如同驚弓之鳥,已然拔腿開溜。

“林將軍,這李天鵬莫非就是李元宗之子。”柳韻兒店鋪對麵的酒樓上,一位長象威嚴又不失儒生之氣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茶杯若有所思。“稟大人,是屬下失職,竟不知城中權貴子弟敢對百姓如此胡作非為。”林將軍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原以為紹元斐拉上自己陪同大宗師留下的弟子遊覽四豐城,隻是為了展現實力順帶敲打一番。沒曾想半路卻殺出了這麼個幺蛾子。一時弄不清這是對方有意安排,還是碰巧遇上。如今不管是哪一種,林將軍都知道這道坎怕是沒那麼容易過了。

“嗬嗬,不過是小娃子的一已之言,林將軍無需自責。肖老弟常年呆在院門修煉,想必極少出入俗世。今日正好一同欣賞這難得的大戲。”紹元斐言語客氣,目光卻有意輕輕掃過便不再正眼看林將軍。“紹城主客氣。”身著青色袍子五觀平凡的青年拱手回禮。

林將軍低頭不語,眼神中透露無比懊惱之色。原本手握重兵,膝下兩子文成武德。林家人在四豐城內風頭無兩,隱隱蓋過了紹家。不料對方僅憑一名幼子便風雲突轉。讓林家徹底失去了稱雄的資格。……

“莫慌!莫慌!李大公子可是厚道人家。這一回的大戲,更是二話沒說就準備本色出演。甚至還不辭辛苦,親自邀請幾位官差大人前來助陣。其品行之高尚堪比當世聖人。”麵對熙然人群,炎宇依然臉上掛著淡笑,不緊不慢地調劑著眾人的味口。

“小娃子,莫要害人,你可知這李公子是誰?”老漢生氣道。好不容易擠進最內一圈,現在畏懼了一時也無法再擠出去,心中七上八下。

“哈哈,老爺子何須驚慌。李公子威名遠播,若連我一個鄉下小子都收拾不了,那肯定是陪著小子演戲了。再不然,換成小子今天躺著出去,那這出戲可以變成“無知小子鬧市撒潑,仗義少爺街頭平亂”嗎!大家隻要多鼓掌,多替李公子吆喝幾聲。不僅能舒舒服服地看戲,日後指不定還能落下些好處呢。”炎宇一席話落下,紛擾的人群又重新安靜下來。平靜了一小會,許多人又為爭搶一個好位置互相推搡。

“這小子行事魯莽,倒也是一個妙人兒。”紹無斐眼手指輕敲桌麵,眼中含笑。

“來了,來了!”不知人群中誰高喊一聲,接著全數人眼睛都盯著夾棍帶棒飛奔而來的數十個黑衣勁裝壯漢。零零落落堵在西北方向的人呼拉一聲盡數跑開,閃出一條豁大的通道。

此時回躺太師椅上閉目翹腿的炎宇身邊齊刷刷圍滿了黑衣人。放眼看去井然有序,排列間不留一絲縫細,當真鳥獸難逃。

“林將軍,觀此黑衣人動作統一,麵含煞氣,像極了我們四豐城的軍士。那李家小子隨手便能招來三四十人,倒也是不簡單啊。”紹元斐倚著窗台,轉身看向林將軍時白淨臉上露出嚴厲之色。“屬下以人頭擔保這些人並不是我軍中將士。城主稍待,屬下這就去將這些人捉拿歸案。”柳將軍黝黑的國字一片慘白。恨不能當場便將這些無法無天的李家人統統打入大牢。

“柳將軍莫急,你我共事多年,這軍商勾結的大罪本城主自能斷定不會出與將軍之手。不過既然那主事的小娃都不急,我們也就安心等著。我倒要看看,這些錦衣玉食的權貴之輩到底能如何無法無天。”紹元斐麵無表情,看向場中的黑衣人雙眼透過一絲厲芒。

柳將軍垂頭喪氣,心中暗歎一聲。壓抑多年的紹元斐終是爆發了,簡單幾句話就遞出一把針對城中豪門的鋒利尖刀。柳將軍不但要硬著頭皮接過這把刀,還得親手割斷這些年苦心經營的關係網。稍有不慎,這刀鋒便會捅進自己心髒……

“小雜碎夠膽,老子還真怕你和那臭**一起跑了。今天不將你們兩個奸夫****當街示眾,我李字倒過來寫。”李天鵬拔開黑衣人,頂著腫起豬頭大小的腦袋一瘸一拐走到炎宇麵前,趾高氣昂道。

“好!”一聲響亮叫喊突兀響起。附近人群快速閃開,大家都怪異瞧著模樣憨厚還在拚命鼓掌的大漢。可憐漢子左瞧右瞧,愣是沒想明白這李公子戲演得如此逼真,怎麼大家就給自己讓出了個這麼好的位置。

“哈哈,謝謝這位大哥捧場。”炎宇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稍稍調整情緒後諷刺道“好一個李天鵬,辱人清白不說,張口閉口就要動手將人治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倒要問問你,這四豐城倒底是大家的四豐城,還是你李家的四豐城。”

“哼,黃口小兒休得詭辯,柳韻兒本就是我李家人,現在卻與你不三不四。今日在此,我李天鵬便是要替李家好好執行家規。”麵對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李天鵬不得先按捺心中仇恨。若真不管不顧,少不得以後遺臭萬年。

“李大公子,倒底是你長了個豬腦子記性不好,還是你們李家上下都是黑心畜牲。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在你爹屍骨未寒時便休出家門,還到處散布荒誕謠言重傷。幾年來非但沒有得到李家的一絲照顧。現在你又不顧道德倫理,三番五次對曾經的小媽意圖染指。我看這天下怕是再沒有你李天鵬不敢做的事。”炎宇字字誅心,直指李天鵬。道出的陳舊往事令人不齒。最後兩句更是引起圍觀眾人憤怒情緒。

“住口,任你再胡言亂語。今日也要將你狗退打斷。”當眾被人揭了短處,李天鵬氣得直跳腳。想到柳家在四豐城一手遮天,為了能真正入了柳公子法眼。李天鵬心下一狠,再也無所顧及。

“目無法紀,道德淪喪。李公子果然不愧為四豐城土皇帝。鄉親們,好戲正式開場。第一幕“朗朗乾坤顯真身,野狗土狗賴皮狗。”多謝捧場。”炎宇再次環顧一周,向眾人抱拳行禮。

“給我打!”李天鵬一聲令下,包圍著炎宇的黑衣人迅速開始行動。多達三四十人的隊伍整齊劃一,前後交錯遊走間有如精密的機械齒輪,不留破綻。場內空氣凝結,耳邊隻剩下規律的步點。明明是晴空萬裏,石板路上“唰,唰,唰!”響聲卻似暴風雨前的悶雷。一旁看戲的群眾此時緊閉口鼻,壓抑的氛圍讓整條鬧街沒有一丁點聲音。更有膽小者雙腿開始打擅,不敢抬頭,生怕眼睛對上透殺氣的黑衣人。

“哈哈哈哈!有意思”炎雨狂笑一聲。隻剩一道月彎的雙眼閃著精光。“原以為李大公子隻是酒囊飯袋,李家也不過是滿身銅臭的宵小人家。現在看來是我太過天真。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良家婦人,便敢招來實力不下護城隊的打手。我看你李家早已擁兵自重,生了謀反的心思。”炎宇巋然不動,目光直視眾多黑衣人中的領頭人厲聲喝道“藐視法紀,助紂為虐。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當著這麼多四豐城善良百姓的麵上。你們敢拍著自己胸脯,問心無愧地替這些欺男霸女,壞事做盡的公子哥為惡嗎?”

“住口,休得聽這小雜碎胡說八道。大天,給我打爛他的嘴。你們這是替大公子辦事,辦好了,以後自然是榮華富貴用之不絕。”李天鵬五觀扭曲,臉色脹紅,指著炎宇口中尖嘯道。

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被毛頭小子一番虛張聲勢便撥弄得手足無措。李天鵬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中氣十足的聲音不知為何竟成閹人般尖細刺耳。橫行四豐城數年,這是李天鵬第一次經受讓自己如此無奈的挑釁。駭人的眼珠子瞪著一付氣定神賢的毛頭小子幾乎要爆框而出。心中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一道勁氣破空而來,緊隨其後便是一條筆直的漆黑木棍印入眼簾。被強行攪動的氣流撞上炎宇麵頰,帶起額頭劉海四處飄揚。炎宇手隨心至,眨眼間,就完成側手抬手。“砰”一聲脆響,圍觀人群內發出陣陣驚呼。眼看著身材瘦弱的毛小子一招便要被那魁梧漢子開了腦門。那堅硬如鐵的樺木棍卻被一隻手臂將將擋在身外。即便如此,眾人還是忍不住擔心那纖細的手臂會應聲而斷。“來得好,膽敢光天化日之下藐視王法,夥同李天鵬一同謀反。今天小子便要替四方城百姓除去你這禍害。”炎宇氣沉丹田,左掌順勢緊抓木棍。另一手就地抄起地上太師椅,淩空掄圓重重砸去。“不好!”被李天鵬點名出手的護衛李大天正要抽回對方手中木棍,幾番嚐試卻如同埋入山岩中紋絲不動。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身體就隨著飛來的太師椅騰空而起。

“不堪一擊!”炎宇奪下木棍,衝著躺在地上哀號的李大天囂張扔下四個字便懶得再看一眼。

“小子猖狂!兄弟們,一起拿下這黃毛小賊。”一招打倒李大天,雖有輕敵之嫌,另一個出頭的黑衣人也不敢再小噳狂妄的少年。伸手打出幾個特有的暗號後。陸續跳出幾個同伴迅速結成衝殺陣型。

“烏合之眾妄想遮天蔽日,四豐城這頂上青天容不得鬼怪作祟。”炎宇棍舞身前,擺開攻勢。左腳向前弓步重重踏向地麵。力道之大碎石飛濺,腳下厚重石板斷出數條細小裂紋。“吼!”炎宇大吼一聲,如同深山獸嘯。揮舞手臂,強大的力量下,衝殺在最前頭的黑衣人棍棒一擊脫手。空中旋轉的漆黑木棍去勢不減,準確飛向身後一人的胸口。頓時那黑衣人便被抽到在地上口吐鮮血。

炎宇衝入人堆中,手中棍棒狂舞,毫無章法蠻不講理。淩亂不堪的殺陣中,棍影紛飛,黑衣人各自為戰。隻要沾染上炎宇棍棒之人,無一不重傷倒地。而被數棍拍中的炎宇卻依然生龍活虎,手中狠辣不減分毫。。

“好一個鏗鏘少年,活脫脫一頭人形凶獸啊。沒想到我四豐城中還有此等人物。”紹元斐一掌拍在窗台上,沉著的臉上難掩興奮之情。炎宇不僅處事慎密頗具大將之風,其勇猛程度更是冠絕全城。本意隻為殺雞敬猴的紹元斐此時已經多了收其為用的心思。

“砰!呯!呯!”連續數聲棍棒大力砸在肉體上的響聲。動靜過後,場地內已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多個黑衣軍士。唯一還站在中央的炎雨,汗濕全身,口中喘著粗氣。不到半刻鍾,戰鬥就以一邊倒的態勢結束。炎雨稍做調息,手背捊去發尖汗滴後眼神掃向站在旁邊的其餘軍士。“既然你們沒有助紂為虐,那便說明你們心中還知道畏懼,依然存有善念。我無意了解你們過去,但今天我都要承你們一個人情。”炎宇神色如常,心中卻暗自慶幸。若不是事先以謀反之言震懾,麵對三十幾個訓練有素的軍士,還真有些棘手。

“其他人的事已了!李公子的帳那就要慢慢清算了。”炎宇隨手將棍棒扔在一邊,慢慢踱步到李天鵬跟前。雙手交叉伸展,關節中爆出劈啪輕響。

“別過來,你可清楚得罪我可有什麼後果?”李天鵬聲音顫抖,麵對比魔鬼還要恐怖的少年下意識想逃離此地。可惜軟綿綿的雙腳像是失去骨頭般幾乎要站立不住。

炎宇雙眼含笑朝李天鵬點了點頭,突然間反手一巴掌甩向腫脹未消的左臉。“李大公子還是糊塗的狠呐。這人啊,自生下來便處處是規矩。沒有規矩還能成方圓嗎?小弟不才,過幾日正好要上城內討活計。今日正巧趕上城中第一富豪子弟,若能徹底指正李公子不足之處,今後小弟我遵紀守法的美名那可就跑不掉啦。李公子是也不是?”

李天鵬看著嘴角掛笑,卻如蛇蠍般擇人而噬的少年第一次感到後悔無助,唯唯諾諾不敢再出言不遜。

“啪,”炎雨再次一巴掌抽向李天鵬右臉微笑道“李公子看來是真沒好好學過啊,記住了,這巴掌提醒你“與人為善。”

“啪”“這巴掌提醒你孝思不匱”“啪”“這巴掌提醒你信以立身。”“啪”“這巴掌提醒你知書識禮”……

“嘶”圍觀的百姓聽著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又看著像陀螺一般被抽得原地轉圈的李天鵬齊齊倒吸一口冷氣。不久前還與人談笑風聲,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此時眾人眼裏早已化成來自修羅地獄的魔鬼。

“住手!”三名帶著酒氣的紅衣黑帽官差強行推開圍觀百姓,衝著還在甩人巴掌的炎宇大聲喝止。“大膽賊子當眾行凶,還不束手就擒。”剛喝完李天鵬宴請的酒席,晃蕩而來的程捕頭揉了揉雙眼,再次確認那豬頭模樣的人正是自己金主時滿臉錯愕。

“哦,官差大人來得太及時了,小人正好想將這意圖謀反的亂黨送入府衙。”炎宇扔下被打個半死的李天鵬,拱手對幾位官差行禮。

“黃口小兒休得胡言,人證物證具在,難道本官眼瞎了麼。”程姓捕頭本就授人所托,罪名大帽自然是早就選準了人扣。

“哈哈,好一個人證物證,連大秦刑法基本的調查取證程序都不明不白,就敢當場斷定最名。這位大人看來對如何虛假辦案經驗豐富啊。不知大人可認識這些兄弟!”

程捕頭順著炎宇所指方向看去,酒意瞬間清醒。弄不清這些喬裝打扮的守城軍士為何束手待斃。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程捕頭,此子隻是鄉野小子。調戲我李家柳小娘不成,才將我打成重傷。快快將此淫賊逮捕歸案。若是放他跑了,後果你擔待不了。”奄奄一息的李天鵬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迫切想把炎宇送入大牢,話語間還隱隱帶有威脅之意。

“柳韻兒”程捕頭聽到此子竟與林小將軍中意的美貌婦人有了聯係,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另外四名官差下令“調戲良家婦人不成,當眾行凶。將此最大惡極之人拿下,押入刑部大牢。”

“住手!”兩邊同時傳來一男一女喝止的聲音。那怪異的情形讓炎宇和官差同時停下手上動作。“好一個天仙般的女子。”一陣香風飄過,熱鬧的街頭徒然安靜。在場所有人注意力,瞬間集中在渾身散發著誘人媚態的女人身上,眼珠子跟隨對方一舉一動遊離,讓男人們無不讓人向往。此時,看熱鬧的百姓終於明白,今日為何會弄出這般大的陣仗。

“姐,先回去,我會處理好。”炎雨退開幾步,拉住要與幾位捕頭理論的柳韻兒,示意她暫時離開。

“傻小子,真得罪了官家。你再有本事這輩子也完了。”柳韻兒口吻焦急,擋在炎宇向前。生怕意氣用事的渾小子做出無可挽回的大事來。

“幾位捕頭好大的威風。本將軍今日就在這裏好好看看你們幾位平日裏是如何當差的。”高大男子雙手後背,穿過百姓自動讓出的大道,腳下虎虎生風。雖是一身尋常人家的便衣,那常年領軍的威嚴卻是渾然天成,無法遮掩。

“林,林將軍!”麵對四豐城數一數二人物的質問,程捕頭身子不由發軟,口中答話變得磕磕絆絆。本就一團漿糊的腦袋更是想不通今日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詭異事情。

“哼,本將軍雖是軍部係統,無權插手官府中事。可當差喝酒,勾結權貴一事,當真這天下人都是傻子嗎?”林將軍與紹元斐幾年來一心爭權奪勢,無暇顧忌其他。卻未曾想這四豐城的軍政商已然嚴重交雜。這若大的把柄在眾目睽睽下被揪。林將軍心中恨透了這些無法無天的蠢貨。

“好,林將軍說的好,林將軍是青天大老爺,林將軍要為我們做主啊!……”林將軍話音剛落,飽受欺淩的百姓開始呼天搶地,紛紛數落李天鵬與程捕頭等人的罪行,一時風向大變。

“大家靜一靜,此番我正是隨行紹大人而來,而今日之事紹大人也全程目堵,定會與大家做主。”打完頭陣,林將軍自覺退到一邊忐忑不安,對紹元斐要將今日文章做到什麼程度心裏沒底。

“謝謝諸位給紹某麵子,做為四方城城主卻對百姓疾苦不明,對權貴子弟放縱。說實話是我紹某人對不起治下人民,該當失職之罪。在這裏,我先向大家鞠躬道歉。”紹元斐聲音不大卻能傳到每一個人耳中,臉上真誠模樣更是令全場百姓動容。

“城主大人是青天老爺,城主大人萬歲……。”親耳聽到堂堂一城之主向自己致歉,平靜的人群又重新變得沸騰,甚至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感動到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紹元斐抬手示意,等眾人安靜後繼續道“大家如此豁達,不計前嫌。本城主感到慚愧啊!今日當著所有百姓的麵上。本城主保證,不止徹查此案,任何敢在四豐城為非作歹之人,不敢地位多高,不敢背景多深。一律嚴懲不貸。”

“嘩”得到紹元斐親口保證,一眾百姓歡天喜地,感恩戴德。如此重大的消息一刻鍾內傳便全城,大街上四處響起喜慶的鑼鼓鞭炮聲。

“本城主答應的事定然會做到,大家現在都各自散去吧。別影響了各自生活。”紹元斐說完,大手一揮,早已埋伏在附近的上百官差迅速湧入將所有人製服。“林將軍,此案涉及人員眾多,背景不凡,為避免多生事端,我看就由你配合刑部劉大人一起受理吧。”

“是,屬下這就將人帶走。”林將軍長舒一口氣,隻要不涉及手下護城軍士,眼前這一關大體便是過了。至於以後如何,林將軍不得不重新擺正自己的位置。

“小夥子不畏強權,勇氣可嘉。不過今日之事為何不上報衙門,由官府還你清白。”待人山人海的街道如潮水般退去後。紹遠斐在幾名貼身護衛陪同下,找到皮革店的炎宇。

“城主大人說笑了,這官老爺大中午都忙著吃酒席,小人又怎麼好意思打擾。”炎雨對紹元斐恭敬行禮,嘴上卻不留情麵。

“小家夥不必冷嘲暗諷,若四豐城都如你所想那般不堪,現在你又如何能安然無恙。”紹元斐接過柳韻兒遞上的茶水點頭致謝。

“紹大人,我姐一介弱女子,活著本就艱辛。若事事都按程序辦,身子早就被那些淫賊給玷汙了。到時候莫說報官,怕是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炎宇話中帶怒,雖算不得正值人事,但凡遇到此類人神共憤之事,炎宇必然難以袖手旁觀,更何況自己親人。

“這天下終歸逃脫不了法理二字,快意恩仇不過是魯莽所為。今日念你尚且年幼,本城主便不再追究。相信小子你也是聰明之人,自然能夠領悟。”紹元斐說話間,眼睛仔細觀察炎宇表情。

“謝大人。小子一定牢記大人教誨。”炎宇從對方口中聽到自己所要的結果,甚為輕鬆,畢恭畢敬行禮道謝,也算向當地老大拜了碼頭。

“好茶!”紹元斐吹了吹手中茶水,抿下一口稱讚道。“小家夥不必惺惺作態,真遇上事,你這小猴子又要翻天覆地,鬧得四方城雞犬不寧。從明日起,你就跟著本城主,先老實待上一段時間。”

“謝謝城主大人,謝謝城主大人,小女子保證從今往後,小宇一定乖乖聽城主吩咐。”柳韻兒喜難自抑,忙不迭地表態。一天之內,心情好似連翻幾坐高山,忽上忽下。紹元斐的表態更如同天上掉下的餡餅。讓柳韻兒徹底放下心中結絮。

“姐,都沒撈上啥實實在在的好處,怎麼就能輕易答應呢。”“閉嘴,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千萬不要怪罪。”正在抗議的炎宇被柳韻兒一巴掌拍的安靜下來。

“哈哈,本城主欣賞的就是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柳姑娘能如此識大體,也是這小猴子的幸事。既然事情已定,那本城主就不再多留。”紹元斐暗歎柳韻兒的美豔,雖然早前一直有所耳聞,但這一次真正領教這妖媚般的美人。自製力極強的他也不由迷醉其中。想到對方所屬身份,紹元斐惋惜不已,強壓臆想帶著一群人快速離開。

“小宇,太好了,這回你總算可以出人頭地了。”柳韻兒麵色潮紅,剩屋內隻有兩人時。終於按捺不住心頭喜悅,抱著炎宇一口吻在其臉頰上。

“姐,這樣不太好吧?”香軀滿懷,胸前感受著柔軟飽滿的碩大玉峰,炎宇全身發麻,一時手足無措,呆呆說出大煞風景的話來。“臭小子,就你歪心思多,也不知從哪學的。”柳韻兒一陣尷尬,像受驚的兔子般一步跳開。最後又氣得用力一巴掌打在炎宇肩膀。

“姐,我錯了,再抱一抱,剛才好舒服呢。”炎宇真想狠抽自己一個大耳光子。

“滾,再說姐抽你。對了,小宇,李天鵬以後不敢再做惡了吧。”柳韻兒轉過話題,問起了自己又恨又怕的惡人。

“放心吧,這次不止李天鵬,就連整個李氏家族都會被掀個底朝天。勾結官府,買通軍士。這已經夠得上謀反。軍政兩界沒人能容得下此等行為。”炎雨表情篤定,向著依然有一絲後怕的柳韻兒保證道。

“小宇,謝謝。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柳韻兒雙眼泛著感動的淚光,看著眼前清秀中帶著堅毅的少年不由得癡了。

“姐,既然你這麼真心誠意想要謝我,正好我有一個疑問放在心裏很久了,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回答。”炎宇搓著雙手一臉神秘,連同說話聲掉也降低許多。

“問吧!姐姐對你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柳韻兒不疑有他,隨口回答。

“你身上的香味是體香嗎,每次……哎喲,姐,好端端的你怎麼打人。哎喲,別打啦。”“死小宇,敢調戲到姐姐身上來了。別跑!”……

秦國三九五年,四豐城風起去湧。隨著第一頑固子弟李天鵬落網。不出二個時辰,正在用膳的李氏家族就被突然湧進的上百官差通通帶走。熱熱鬧鬧的大宅子一陣雞飛狗跳後,隻留下魂飛魄散的幾名下人。

這一夜,全城燈火通明。一夕間,四豐城數得上的豪門便轟然崩塌。街道上,灑樓裏民眾隨處紮堆,相互探詢秘聞。與開懷歡慶的普通平民相比。那些同李氏家族交織甚密的權貴人家卻焦躁不安,無心入眠。不過無論是誰,從今日起對炎宇這個從鄉下來的野小子,都將深記腦海。

“姐,再多來兩個雞蛋。這玩意蛋白質高,長力氣。”炎宇一口小菜一口稀飯吃著。整個四風城都風雨飄搖時,肇事的罪魁禍首禍首卻一覺到天亮,沒有一絲覺悟。

“你豬啊,再這麼吃下去,姐姐這小店鋪都被你吃垮了。”柳韻兒拍拍額頭,一陣頭痛。光一個早飯便吃下十幾個饅頭,一鍋子稀飯,換作誰都壓力山大。

“幹啥玩意,本父母官肯屈尊上你這小地方頓飯,不給臉還是咋的啊!還講不講國家榮譽了!”炎宇翹著二郞腿,扣扣兩下去掉蛋殼。哧溜一聲,兩個雞蛋就已下肚。

“就你這德性還敢在姐這裏擺譜,今天……你給我站住。臭小子,氣死我了!”柳韻兒轉身拿起櫃台上的雞毛檔子,話沒來得及說完,就隻剩下一道跑遠的黑影。

“毆打朝廷命官啦……”

一大早,在柳韻兒不厭其煩的精心打扮下,土裏土氣的炎宇徹底改頭換麵,變成了一個風度偏偏的美少年。享受完一番溫柔美妙伺候的炎宇心清大好,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走在寬闊的街道。

一夜無眠的四豐城依然熱鬧,餘波未盡。行至每一處,炎宇都能感受到如同後世巨星般的關注。對這些八卦離奇,見風使舵的爭論。炎宇恍若未聞,一步一個腳印向城王府行去。

城王府修建於遠離城北的玉明山半山腰,規模龐大且建築高挑,遠在城中市集就可清楚看見,而這裏也是紹元斐辦公生活集於一休的住所。出入城主府隻有一條四車大道。至接近山腳起,百米一崗,千米一哨亭。守護很是嚴密。“站住,這裏是城主府,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離王府高大外牆尚有一段距離,把守大門的護衛便舉槍警告。

“兩位大哥莫緊張,小弟與你們正是同行,從今日起,大家就是自己人。哈哈!”炎宇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金色牌子交與兩人,以示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