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繭自縛(2 / 2)

“不愧是師叔祖啊,看問題總是看得這麼全麵,弟子今天又受教了。”不色笑嘻嘻的拍了個馬屁,隨即話鋒一轉,問起了自己關心已久的問題,“師叔祖,剛才你說那洞中詩謁,獨獨分神訣沒有被抄錄,這又是怎麼回事?”

“看不見的東西,你讓別人怎麼去抄?”

“哦?難道那首謁語除了我之外,別人都看不到?如果是這樣,那我師父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壁上那首怪謁是分神訣的?”不色大感迷惑,他清楚的記得,當日在大殿中向師父他們說出自己曾修習過從怪謁中悟出的法門時,雪峰當即神色大變,隨後毫不留情的封印了自己的修為,並將自己逐出山門,如果雪峰不知道那首怪謁的存在,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修煉的是分神訣?

“你的問題還真多。”虛雲狀似無奈的瞪了不色一眼,“知道洞壁上有那首謁語是一回事,可能不能看到是另一回事。據我所知,那首詩謁早已被人下了禁製,一般來說,正常情況下,常人是看不到那首詩謁的。”

不色怔愣了一下,嘀咕道:“這就奇怪了,別人都看不到,我怎麼偏偏就能看到?”雖然虛雲的回答和他原來的猜想如出一轍,可這卻讓他更覺奇怪。

“嗬,看來你是和我耗上了,不將心裏的疑問弄個明白,你今天是不會甘心了?”

“弟子不敢。”不色見虛雲語氣有點犯衝,連忙陪起了笑臉,“師叔祖,你老人家千萬別誤會!我是因為實在想不明白,這才向你老人家請教的,嗬嗬,誰讓師叔祖學究古人,功參造化呢?我如果不向你請教,又向誰打聽去?你老人家就行行好,幹脆一股腦都告訴我得了。”

對如不色的吹捧及央求,虛雲根本就置之不理,斜瞥了他一眼之後,突然老臉一沉,頗為不耐地說道:“很遺憾,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如果你真想知道,還是去問了凡大師吧。”

不色苦著臉說道:“師叔祖,你就別開玩笑了,如果我能和了凡大師取得聯係,哪裏還會來麻煩你老人家。再說,現在了凡大師應該也無法和我聯係才對,不然你老人家也就犯不著親自為他的事來和我談話了。”

“嗬嗬,你挺聰明的嘛,竟然連這個都猜到了。不錯,不錯,看來你入世之後,確實比以前成熟多了。”虛雲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又道:“了凡大師現在的確無法和你聯係,這是因為他已然將全身修為化為了七彩佛光,而這樣一來,他在困住那分裂人格的同時,也阻隔了他自己和外在的聯係,以你目前的修為來說,的確是感應不到他的存在,更無法和他取得聯係。”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不色點著頭,頗為感概的說道:“了凡大師的確是慈悲心腸,隻是這樣一來,他就作繭自縛了,而問題卻依然沒有得到徹底解決,這樣下去,總不是長久之計。”

“作繭自縛?嗯,你這個詞到是用得非常有意思。”

“是嗎?”不色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心有所感的說道:“其實不但了凡大師在作繭自縛,我又何嚐不是?也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掙脫束縛,得到解脫。”

“咦,你竟能有此見地?不錯,不錯!”虛雲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無始以來,世人大多都在各種各樣的情況下作繭自縛,幾乎都在自尋煩惱,而真正能看破世情,大徹大悟者,卻如鳳毛麟角,不可多見。你今天能有此見地,說明慧根非淺,這些年的修行,到也沒有白費。”

“你老人家就別笑話我了,我如今都被逐出山門了,哪裏還有資格淡什麼修行。”

提起修行,不色就大為尷尬,自下山至今,除了殺生之外,佛門戒律已被他觸犯了個七七八八,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然不配再稱之為佛門弟子了。

“你錯了!”虛雲用力搖了搖頭,似乎能看透他的心事,肅然說道:“修行貴在修心,所謂的在家出家,不過是表象而已。你若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不但無法證果,而且還會影響到和那分裂人格的融合,到時隻怕會步上了凡大師的後塵。”

不色聽得一愣,一想起了凡大師如今的處境,他就感覺有點恐怖。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心性,絕對會忍受不了那種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又幾乎和外界斷絕來往的恐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