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稍安勿燥。”虛雲擺擺手,示意無痕冷靜下來,這才接著說道:“明慧是不是應該隨嚴道友離去,咱們暫且不說,可有件事,我卻要先向你們說清楚。你們可知道,這些年來你們一直都誤會嚴道友了?曾豔當年遁入空門成為你師妹無念一事,真說起來,其實隻是一件憾事。”無痕張嘴欲言,卻被虛雲揮手打斷。
“唉……”虛雲輕歎一聲,緩緩說道:“自古以來,情之一字,實在是害人不淺。當年曾豔因親眼目睹嚴道友和別的女人苛合,從而認為嚴道友變心,這才導致她要遁入空門,以尋解脫。可惜她至死都不知道,她當年所看到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是事實。”
虛雲搖了搖頭,頗為感概地說道:“說起來,那是一個圈套,一個特意針對她而設,讓她誤會嚴道友變心的圈套。如果當年她看到那一幕後沒有馬上轉身就走,而是選擇留下來的話,她很有可能會看出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嚴道友,而是另有其人。”
“怎麼會是這樣?”無痕大感意外,一直以來她都聽信師妹無念之言,堅信嚴泓源是個無情無義,始亂終棄的人渣,可現在虛雲的這一番話,卻無疑是將她原來的看法給全然推翻了。
“難道你連師叔的話都不信嗎?”虛雲特意停頓了一下,方才接著說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就是這樣。”
“無痕不敢!剛才失態,實在是因為師叔所說太讓人意外了。”無痕尷尬不已的行了個佛禮,虛雲大和尚是佛門最德高望重的高僧,畢生沒打過半句誑語,對如他的話,無痕到是不敢不信。
“你願意相信就好。”虛雲淡淡說道:“一直以來,你們都和無念一樣,認為嚴道友是個薄情寡義、始亂終棄之人;可實際上,嚴道友卻是個至情至性的癡情人。據我所知,從始至終,他一直就對曾豔情根深種,哪怕曾豔死後這麼多年,也未曾有過半點改變。你們還不知道吧,當年曾豔被人算計,誤中圈套之時,嚴道友當時正和我在一起談經論道,又哪裏會有時間去幹那苛且之事?隻可惜造化弄人,等他得知曾豔出家為僧,欲找她解說之際,你們師徒卻因他是魔門中人將他堅拒門外,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後來他雖然強行闖入庵中,卻隻來得及趕上見上因功出偏,陷入彌留之際的無念的最後一麵了。唉,當年你們師徒如果能給他一個解說的機會,而不是橫加阻攔的話,無念很有可能就不會猝死,以嚴道友的醫術,當時他隻要能早一步趕到無念身邊,應該能救她一命的。”
無痕越聽越覺尷尬,特別是在聽到無念猝死之時,更是顯得手足無措,極為不安。無雲七人也是聽得大感難堪,因為她們當年也參與了攔阻嚴泓源的那場爭鬥,這事多多少少和她們有點關聯。
易天和費烈陽、淩若煙三人聽後到是沒什麼負擔,不過卻也感概叢生,因為他們誰也沒想到在嚴泓源的身上,竟然還有著這等恨事。明慧卻是一臉茫然,顯然是弄不明白,自己還俗與否怎麼會突然和嚴泓源的為人扯上了關係。在場眾人中,唯有嚴泓源顯得極為平靜,麵色不慍不怒,看不出半點激動神色,仿佛虛雲所說根本就和他毫無關係。
“阿彌陀佛!”虛雲掃了無塵庵眾人一眼,最後語重心長的說道:“世間紛爭,大多因誤會而起,你們當以此為鑒才是,今後遇事如能不再執先入為主的觀念,那也不枉嚴道友今天邀我來此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