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生初見(1 / 2)

國慶節,接到母親的電話,我從泰山趕回了老家。高速上堵車幾個小時後,拖著與身體一樣疲憊不堪的行李,我終於還是到家了。最後也隻能是見了奶奶最後一麵,卻未能說上一句話。我奶奶屬龍,今年102的高齡,身體一直很好,卻突然就這麼走了,即便我們都很清楚這是身體老化的必然結果,可是還是忍不住悲痛一番。

葬禮在第三天。

下葬那一刻,我跪在地上哭出了聲。塵歸塵,土歸土,在腦子很清晰的一張臉,就這樣,在這世間,再也不會有一點生命氣息,那張臉,是我的親人!

喪事是大哥一手操辦的。棺木是買的最好的紅杉木,棺材店裏做出來幾年都沒賣出去的一個,很沉重。填土的時候,感覺土也特別沉重,天都下起了細雨,就像心情。大伯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塞到我手裏,說這是我奶奶清醒的時候特別交代交給我的,我接過來,回頭鄭重的又給我奶奶磕了三個頭,我知道,這個小冊子是我爺爺的,奶奶曾經跟我說起過。

大伯扯了一下我的後背,我的腰杆瞬間就直了,條件反射。問我這東西是啥?我說你不是看過?然後大伯訕訕的扯了一下嘴角沒再言語。悲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算是心裏為奶奶在另一邊祝福吧。大伯問我這一年做什麼去了,我說了句跟別人搞了個小買賣便糊弄過去了,其實這一年辛苦我母親了,家裏還有三兩畝地,全靠她撐著,而我,身為一個農民,並不稱職,作為一個兒子,也不稱職。所以,後麵的事,我幫著盡快收拾一番,手頭拮據,也沒給母親留下點錢,便匆匆忙忙的趕回了泰山,泰山腳下。因為那裏我還有學業未成。臨走前,母親告訴我,海,在外別做壞事,忙完了就快回來。她知道我做不了生意,雖然我也沒說我做什麼。我認真的點了一下頭,算是道別。

我叫王觀海,聽父輩說祖上姓於,後來遇到迫害隱姓埋名,就延續了個王姓,一年前,我還是農民,現在我也是。在大哥一個公司裏做了兩年,我也不覺得我能標上一個工人之類的符號。去年國慶節的一次泰山之遊,是我人生中一個重大轉折點。那天,天很藍,忘記了那天該不該下雨,和幾個要好的一番折騰,自不必細表,人山人海,景色沒看多少,光盯別人的腳後跟去了。返回的時候,有一個道士模樣的老頭在一個角落裏賣護身符,一直盯著我看,我甚是不解。我們幾個合計,出來一趟總得有個紀念不是,尋思買個護身符,景點紀念品啥的。走到老頭跟前,爭奪了一下價格,也沒便宜一分錢,老頭很執拗。無奈之下,他們每人買了一個護身符,上麵畫的跟電影裏道士畫的符字差不多,反正我是認不出來。輪到我,老頭說不賣,我問為什麼?老頭捋了捋胡子,眯著眼睛說,我要收你為徒。

這些年凡事不盡如意,交了好幾個女朋友都吹了,總有一種失落感,覺得回去也沒意思,就稀裏糊塗的跟朋友交代了一下,自己留了下來,看著幾個朋友嘴角的笑,我也沒在意,無非就是多待幾天。

直到後來才知道,這老頭是一個嶗山道士。他告訴我,所謂武術,有武有術,他要教我的是嶗山派術法,至於為什麼教我他也沒說,甚至連名字都不曾告訴我,我就喊他一聲道師傅。起初我是不信他說的,然後,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嘟囔了一句,貼在我右臂上,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打的自己蒙逼了好長一段時間。這啥武術,分明是小說裏的道術,呀!

這一學,就是一年。

道師傅住的地方,很明顯跟周圍格格不入,甚至能算違章建築,可它就是那麼破爛不堪的存在著。一路擁擠,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道師傅並不在,我把行李一扔,就躺在了床上,全然不顧床反抗的聲音。然後,我想起我奶奶交給我的小冊子。小冊子封麵上隻有三個字,螳螂拳!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電影裏會使螳螂拳的幾乎都是配角,當然這是我個人想法。不過根據道師傅說的,這拳法正是我現在需要的。

如果在認識道師傅之前,有人給我這麼一本拳譜,我肯定嗤之以鼻,頂多看一眼而已,絕不會想當然的,認為會像周星馳電影《功夫》裏麵的如來神掌一般,但是,現在我感覺很迫切證實一下道師傅的說法。

道師傅之所以不在嶗山,據說是因為他的武與術結合的理念跟嶗山派術法理念不同,所以,自己離開了。

螳螂拳,山東四大名拳之一,有:勾、樓、采、掛、黏、沾、貼、靠、刁、進、崩、打十二字訣。要求:“不刁不打,一刁就打,一打幾下’’。小冊子本就不厚,十二字決十二張配圖,寥寥幾句介紹。翻不了幾下就看完了,隻有最後一頁是口訣總決:肢體舒展,意守丹田……我去,丹田是什麼田,道師傅的術法沒說這個。看了一會看不明白,我模仿配圖做了幾個秀,然後門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