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年將洛凝翾護在身後。
洛延溪眸中沒有動容,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個響徹雲霄的字眼:“殺!”
刹那間硝煙四起,洛凝翾被人護送離開,與此同時,衛景年弛馬遠去,他與她對視的那一眼仿佛在告訴她:“等我歸來。”
鮮紅的液體染紅了半邊天,廝殺聲仿佛延續了幾個世紀才停下。
衛景年贏了,洛延溪棄城而走,衛景年乘勝追擊,不料遭到埋伏。
衛景年被俘。
當她款步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質問。
她說抱歉,她說經曆了這麼多我隻能相信自己。
衛景年被人帶了下去,他的霸氣卻絲毫不曾因為成了階下囚而銳減。沒人敢上前對這個尊貴的帝王不敬。
洛凝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消散,然後什麼也不剩。
“翾兒,進去吧。外麵冷。”洛延溪溫柔地為洛凝翾披上狐皮大衣。
洛凝翾轉身,看見洛延溪眼中久違的溫柔。
洛凝翾點頭,進了營帳。
剛進去,洛凝翾就看見音塵。
音塵驚慌地看著洛凝翾,不知該說什麼好。
洛延溪立刻替音塵解圍道:“不怪她,是我的錯。”
洛凝翾沒有說話。
洛延溪問洛凝翾:“你恨我嗎?”
“哥哥就是哥哥,兄妹之間哪來的恨。”洛凝翾雲淡風輕地說著,但又似乎有些悵惘。
洛延溪目光一黯,對洛凝翾道:“你走後我想了很多。哪怕我已權傾朝野,卻再也找不回你與父親同在時的溫情。翾兒,回到我身邊好嗎?我會拿我的一切去彌補。”
洛凝翾沉默了。
洛延溪歎息,“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們馬上要回去了。”
洛凝翾沒有去看洛延溪落寞的背影,自顧地躺下,閉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音塵看著洛凝翾,流下兩行清淚。微微閉眸之後,音塵的眼中閃現了冷冽的目光。她悄然離開了營帳。
“她怎麼樣?”洛延溪問音塵。
音塵回答:“主子已經睡下了。”
洛延溪點點頭,然後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說著:“那就好。”
音塵癡迷地看著洛延溪,不自覺靠近。
洛延溪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
音塵已然從稚嫩的女孩蛻變成亭亭玉立的女子。
洛延溪向音塵伸出手。
音塵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的手放入洛延溪的手心。
洛延溪順勢將她拉入懷中,“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不會虧待你的。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的專寵。”音塵毫不含蓄地對洛延溪道。
“好。等我當了帝王,你便是我最寵愛的妃子。”洛延溪許諾。
“謝皇上。”音塵機械地說著,洛延溪卻沒有半點高興。
第二天一早,洛延溪就帶著洛凝翾啟程回帝都。
再沒有說她是紅顏禍水,因為洛凝翾“犧牲”自己換得了洛國的勝利。
回程途中,洛凝翾沒有刻意冷漠,卻不似從前那般任性。
洛延溪試圖用盡方法使她高興,她也總是賞臉的笑笑,看不出任何虛偽的笑容。
到了帝都之後,全城的百姓都出來迎接她,稱頌她,洛凝翾懶得回應,在馬車中閉目養神。
王府還是和從前一樣,隻是再也無法讓洛凝翾覺得溫暖。
洛凝翾還沒有好好地坐下休息,蕭慧就派人召他們入宮,蕭慧已經為他們準備了一個盛大的筵席。
洛延溪告訴洛凝翾,如果她不願意去就在王府休息。
一切仿佛都沒有改變。
但洛凝翾知道,自己已經幾度輾轉在衛洛兩國,她早已身心俱疲。
因為洛凝翾的緣故,衛景年被俘,但蕭慧和洛延溪都不敢對衛景年下手,因為衛國還有一個精通巫蠱之術的樓輕輕。
蕭慧也對洛凝翾讚賞有加,頗有“冰釋前嫌”之意。可是洛凝翾幾次進宮都沒有看見洛延跡或者孟司羽。
洛延跡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人記得那個年輕有為的君主所做的一切,所有臣民隻會記得他曾以洛凝翾為換守得帝位的懦弱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