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昌明正想爭辯,蘭利擺擺手說道:“你不用再說了,事實上,這些事已經跟你沒關係了……”
範昌明吃驚道:“蘭書記,你也要撤我的職?”
蘭利點上一支煙沉默了一下,並沒有回答範昌明的問題,而是緩緩說道:“從今天淩晨開始,就有不少大人物給我打電話,他們倒沒有直接替孫淦求情。
但他們不希望W市的官場震動產生連鎖反應,你應該明白,孫淦在W市委書記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幾年,可以說是樹大根深。
現在又是省委副書記的熱門人選,上麵自然有人替他說話,當然,這些人倒不是想保他,而是從大局來看目前還不是動他的時候,否則就會引起官場地震而受到上麵的關注,他們不希望把上麵的目光吸引到這裏來。
所以還需要時間……當然,我也沒有否定你的全部工作,起碼,孫淦想進入省委大院的夢想落空了,接下來就是個時間問題……這就是政治……”
範昌明一臉憂鬱地說道:“這麼說來,我成了政治的犧牲品了?你準備怎麼處理我?”
蘭利站起身來走到範昌明身邊坐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如果我撤了你的職,甚至追究你的領導責任的話,那就意味著孫淦占了上風,我當然不會讓他和某些人這麼得意……”
說完,沉默了好一陣,忽然問道:“你跟盧源一起搭檔的感覺怎麼樣?”
範昌明一臉疑惑道:“我們又沒什麼矛盾……”
蘭利說道:“這就好,我不會撤你的職,給你暫時換個崗位吧……回去收拾一下,去省交警大隊繼續跟本盧源做搭檔吧,你們兩個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範昌明覺得有點哭笑不得,說道:“蘭書記,我不在乎你把我安排到什麼地方,不過,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且不說別的案子,起碼追繳陸建民的贓款已經有起色了,隻要再給我……”
蘭利擺擺手打斷了範昌明,說道:“你就別再耿耿於懷了,陸建民的贓款自然有人會繼續追繳,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還是先放一放吧……”
範昌明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還是有點不死心,問道:“我走以後誰來接替我的職務,難道是廖聲遠?”
蘭利盯著範昌明說道:“怎麼?難道你還想指定自己的接班人?”
範昌明說道:“我倒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廖書記這個人……如果可能的話,我當然希望廖燕北副局長能接替我的職務……”
蘭利說道:“孫淦倒是推薦廖聲遠,可廖聲遠好像突然大悟了,不僅不願意蹚渾水,反而急流勇退,打了退休報告……”
範昌明怔怔的說不出話,好一陣才問道:“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蘭利說道:“我打算調陳天放的副手焦石來接替你的工作,你應該認識他吧?”
範昌明的心情似乎稍稍好了一點,不過,一想到陳天放釜底抽薪瞞著自己抓了孫維林,心裏還是忍不住有氣,怏怏道:“陳天放這次可露臉了,沒想到他竟然是個背後摘桃子的人……”
蘭利哼了一聲道:“你到現在還滿載鼓勵呢,你以為陳天放整天盯著你不放?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給陳天放提供孫維林錄音材料的人並不是陸戰林的母親周琴,而是你的老熟人陸鳴,他在東江市見了韓越和陳天放……”
範昌明一聽,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怔怔地楞了一會兒,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這個不要臉的……”
蘭利小聲道:“看來你對自己的調查對象感情還挺深,不過,也沒必要耿耿於懷,今後馬路上的交警都歸你管……
陸鳴經常跑來跑去的,隻要你願意,還擔心沒有表達感情的機會?就算他的車髒一點,你也可以罰他的款,隻是他現在已經成氣候了,我還是勸你想開點……”
範昌明憤憤地說道:“陸建民的贓款就在他的手裏,他這是在替自己找新的靠山呢,看來,陳天放和韓越倒成了他的保護傘了……
我說陳天放怎麼會這麼積極,顯然是韓越在背後落井下石,孫淦進不了省委大院,他可不是成了唯一人選了嗎?”
蘭利擺擺手真起身來說道:“有些事情你永遠也不明白……”
範昌明憤憤地站起身來說道:“我也不想明白……”說完,氣哼哼地轉身就往外走。
蘭利衝他說道:“不明白不要緊,隻要你今後少管閑事,最終還會有翻盤的機會,否則,你隻能在交警大隊長的位置上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