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振東又把酒幹了,大嚼了一會兒花生米,盯著範昌明說道:“你怎麼不在自己辦公室待著,躲在下麵分局的辦公室難道就為了偷喝幾杯酒?”
範昌明說道:“最近幾個案子都是三分局負責查辦的,我下午過來了解一下情況,順便看看年假放完之後下麵的工作狀態……對了,廳長,這麼晚找我,難道也是在搞突擊檢查……”
田振東盯著範昌明說道:“我比你坦誠,實話告訴你,我今天來W市完全是因為私事,並不是搞什麼突擊檢查……”
範昌明一臉驚訝地問道:“私事?”
田振東點點頭,一臉坦然地說道:“如果你對我的私事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實情……”
範昌明急忙搖搖頭說道:“那沒必要,廳長難道就不能沒有私事嗎?我可不感興趣……”
田振東說道:“既然你不感興趣,我就不說了,這可不是我故意隱瞞……現在該輪到你了,你是不是也向我坦誠一回?”
範昌明當然明白田振東的意思,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下午本市發生了一件槍案,情況比較複雜,我還沒來得及向廖聲遠彙報……不過,我敢肯定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因為這件事和王副局長有關係……”
田振東問道:“聽你的意思,槍案跟王副局長有關係?”
範昌明搖搖頭說道:“我沒這麼說,但他和這件事有關係……”
田振東說道:“我都被你搞糊塗了,究竟怎麼回事,你要麼給我說清楚,要麼就繼續瞞著……”
範昌明想了一下說道:“今天中午,我得到消息,二分局的人突然抓了我一個重要的線人,我直接給二分局局長李先科打電話要人,他推說不知情,後來我拍廖燕北親自上門要人,他竟然撒謊說人已經放了……
後來,二分局刑警隊有人透露情況,我的線人被他們秘密關押在雁環路派出所,於是我親自帶人去要人。
沒想到人剛剛帶到派出所門口,就被喝完酒回來的二分局刑警隊隊長陳誌剛帶人堵住了,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不僅不允許我帶走線人,還拔了槍……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出人預料,街上突然衝過來一輛車,裏麵有人朝著我們連開了幾槍,打傷了陳誌剛和另一名二分局的刑警,然後逃跑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範昌明的描述和陸鳴的視頻一致,田振東眯著眼睛隻顧抽煙,好一陣才問道:“那你現在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嗎?”
範昌明說道:“很顯然,有人試圖阻止我的調查……”
“調查誰?”田振東問道。
範昌明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能有誰?一般的人能有這個單子嗎?”
“你是說王副局長。”田振東說道。
範昌明沒出聲,算是默認了。
“你找他談過嗎?”田振東問道。
範昌明說道:“他一整天都沒露麵,聽說下午快下班才回到局裏麵,我還沒有見他……不過,我能跟他談什麼?”
“這麼說,你在市公安局主持工作三四年,可還是有死角,那個二分局的局長不在你的領導之下……”田振東說道。
範昌明點點頭說道:“這是曆史遺留問題,王副局長在二分局當了三年刑警隊長,兩年副局長,五年局長,可以說樹大根深……”
田振東問道:“那你就沒有想過解決這個問題?”
範昌明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處境,別看李先科隻是一個分局的局長,沒有廖聲遠點頭,我也動不了他,更不要說王副局長了……”
田振東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談談你那個線人的情況。”
範昌明說道:“這個線人名叫周琴,就是二0六醫院爆炸案的主犯陸戰林的母親,我們基本上確定,陸戰林不僅是二0六爆炸案的主犯……
同時也是殺害建行副行長楊曉藝的凶手,也是在陸家鎮梅源村打死我們一名刑警的凶手,今天下午的槍擊案多半跟他有關係,可以說是罪惡滔天……”
田振東驚訝道:“這個罪惡滔天的罪犯的母親竟然被你發展成了線人?你真神了……”
範昌明急忙擺擺手說道:“我當然不可能發展她做線人,我也不瞞你,實際上是她自己找上門的,她承認二0六醫院的案子是她兒子幹的,但背後有人指使,聲稱手裏掌握著幕後指使者的證據材料……”
田振東問道:“你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