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發現在屋頂的主梁上麵好像刻著什麼字,隻是有點模糊不清了,於是衝王梁問道:“那上麵寫的什麼?”
王梁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看不清楚,應該是蓋房子的時候刻在上麵的,記載著上梁的年份……”
陸鳴找來一把椅子,站到上麵仰著脖子看了半天,終於辨認出上麵寫的是:民國五年上棟大吉……再後麵的字實在看不清楚,不過應該是人名字,隻能勉強辨認出一個陸字,一個源字。
陸鳴腦子裏把自家的家譜在腦子裏回憶了一遍,忽然想起第二十四代曾祖父的名字好像叫陸濟源。
再根據年代推算,民國五年應該就是1916年,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棟老宅子應該是出自曾祖父的手,當然,可能經過了後人的擴建或者修葺,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王梁也不知道陸鳴怎麼會對梁上的幾個字感興趣,見他從椅子上下來,於是說道:“你看看,這就是那張紅木大床,我聽說城裏麵有人專門收這種床,很值錢呢……”
陸鳴聽王梁的語氣好像有點後悔留下了這張床似的,不過,他也知道這種紅木舊家具很值錢,初步估算,這張床在經過翻新之後,說不定能賣到四五十萬呢。
他猜想王梁盡管已經意識到了床的價值,可還是想不到會直這麼多錢,否則就不會這麼大方了,不過,自己出的那筆購房款也沒有讓他吃虧。
陸鳴走過去慢慢揭開了蚊帳,沒想到床上竟然還墊著一塊褥子,還有一個就枕頭,枕頭上繡著的鴛鴦圖案居然沒有怎麼褪色。
心想,肯定不會是爺爺留下來的,王梁居然說他的家人從來沒有在這張床上睡過,顯然是撒謊,當年他們一大家子人住在這裏,怎麼會讓這張床空著呢。
這時,陸萬林忽然用手在褥子上拍了幾下,說道:“你爸恐怕最近一直住在樓上吧?”
王梁楞了一下,隨即肯定地說道:“那不可能,他這輩子也沒有在樓上睡過覺,一直都是住在一樓的左廂房裏……”
陸萬林又伸手在褥子上拍了幾下,說道:“你看看,一點灰塵地沒有,顯然有人經常在上麵睡覺,要不然,這蚊帳一抖,早就嗆的人站不住了……”
王梁似乎也感到很意外,不自覺地伸手拉著蚊帳抖落了幾下,確實沒有發現有多少灰塵,疑惑道:“難道我爸這幾天真的在這裏睡過?可……晚上也挺冷的,怎麼就沒有被子呢……”
陸鳴臉上驚疑不定,盯著王梁問道:“你爸為什麼從來不在樓上睡覺?”
王梁瞥了陸萬林一眼,神情扭捏地嘟囔道:“可能是有什麼顧忌吧……聽說你爺爺以前睡在樓上……”
陸鳴總覺得王梁沒有說實話,似乎有難言之隱,也不好多問,正想走過去關上窗戶下樓,忽然廷加陸萬林說道:“你還說你爸沒在這裏睡過,你看看這把椅子……”
說著,把靠近窗戶邊的一把椅子拉過來,指著上麵繼續說道:“其他的椅子上麵都是灰塵,但這把椅子上麵卻是幹幹淨淨的,肯定是經常坐的緣故……”
陸鳴低頭一看,果然發現椅子上竟然一塵不染,幹淨的就像是有人特意擦拭過,再看看椅子剛才拜訪的位置,順著那個角度看出去,正好能看見院子的大門,以及圍牆外麵的大樟樹。
有人曾經坐在窗前朝外麵探望。
這個念頭閃過陸鳴的腦際一閃而過,不過那個朝著外麵探望的人還是王奎的身影,但目光卻仔細把整個屋子巡視了一遍。
最後又仔細看看窗戶跟前的樓板,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走上前去蹲下身來,在樓板的縫隙裏麵檢出了一個已經被踩扁的煙頭。
他腦子裏馬上就浮現出上次來見王奎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煙袋和通體碧綠的煙槍以及顫抖著手在煙鍋裏裝上煙絲的情景,驚訝地抬頭盯著王梁問道:“你爸還抽卷煙?”
王梁楞了一下,說道:“不可能,他這輩子都抽煙絲,當年當村長的時候,別人送他紙煙都不要……哎呀,這是哪來的,好像還是新鮮的煙頭……”
陸鳴把煙頭湊到窗口光亮處仔細看看,辨認出這個煙頭的品牌竟然還不是國產煙,而是萬寶路,一時站在那裏直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