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終你祖父最終鬥不過餘世人,店鋪也被人家霸占了,隻好退回梅源村,但這個餘世人畢竟是外來戶,他要想在陸家鎮建立自己的根基,就必須破除陸大將軍嫡係傳人的神話。
所以,他並沒有放過你祖父一家,多次帶人去梅源村羞辱你祖父,還焚燒了陸家祠堂,強行霸占你家祖上留下來的田產,結果你爺爺被活活氣死,你祖母也不堪淩辱跳井自殺了,隻留下你爺爺一個人。
為了報仇,你爺爺也不種地了,四處尋訪名師習練武藝,成年之後就到處結交英雄豪傑,他雖然家道已經中落,可畢竟是陸大將軍的嫡係傳人,所以在陸家鎮一帶的陸氏族群中還是很有威望,等到他二十多歲的時候,漸漸成了氣候……
聽說那時候餘世人當團長的叔伯兄弟調到其他地方駐防,沒有了依靠,所以明知道你爺爺在梅源村重振家業,但也沒膽量上門討伐。
所以,所謂的你爺爺調戲餘世人兒媳婦,然後被打了一個耳光,那隻不過是你爺爺為了報仇故意找的一個借口。
當然,這些事王奎自然是不清楚,他隻是看見你爺爺被打了一個耳光,所以就想當然地以為你爺爺僅僅是為了不堪羞辱而上門殺人……”
陸鳴怔怔的坐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是同一件事情,同一個人,可沒想到從蔣凝香嘴裏說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就算是報仇,也沒必要強奸人家女人,搶劫別人家裏的錢啊……何況,聽說連小孩都沒有放過……”
陸鳴的話聽起來好像是還是對爺爺的暴行不滿,可實際上他不過是想讓蔣凝香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樣一來,他的心裏就不會再有負擔了。
沒想到蔣凝香竟然說道:“既然是報仇,哪裏還顧得上這麼多,那個年代講的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怎麼能留下活口?
再說,王奎哪隻眼睛看見你爺爺殺小孩了,哪隻眼睛看見有人強奸女人了?至於搶錢,再正常不過了,這跟後來的打土豪分田地有什麼不同?”
陸鳴被蔣凝香說的啞口無言,心想,別看蔣凝香是個女人,可要是讓她生活在那個年代,肯定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並且,聽她的話好像很崇拜爺爺這種豪氣幹雲的男人,如果她活在那個年代,多半也會跟她外婆一樣,即便嫁不了爺爺,也心甘情願做他的馬子呢,這麼說來,自己軟弱而又多愁善感的性格自然就進不了她的法眼了。
“那你說……這個姓餘的現在還有後人嗎?”陸鳴問道。
蔣凝香笑道:“瞧你那點膽子,怎麼難道還害怕人家知道你是陸鐵錘的孫子之後上門報仇?”
頓了一下,嗔道:“你就放心把,你去陸家鎮大街上打聽打聽,現在鎮上還有沒有姓餘的人,你爺爺一夜之間就讓餘世人的家族嚇的屁滾尿流,沒幾天就乖乖滾出了陸家鎮……”
陸鳴驚訝道:“餘世人那個叔伯兄弟呢?他可是手裏有槍杆子的人,難道就算了?”
蔣凝香有點幸災樂禍地笑道:“他不算還能怎麼樣?你爺爺連老婆孩子都不要了,難道還會怕他?”
陸鳴心想,這婆娘有時候也是非不分,在她眼裏,好像丟下老婆孩子不管都成了爺爺的男子漢氣質似的。
不過,這也不是她一個人有這種想法,記得小時候學習革命先烈英勇事跡的時候,總是說先烈們拋棄別子,義無反顧地投身革命的事情,爺爺的行為也算是革命精神的一部分吧。
“你剛才不是說王奎有兩點說的跟事實不符嗎?還有哪一點?”陸鳴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蔣凝香說道:“我哪天去見見這個老東西,我倒要問問他,當年他是怎麼逃跑的,哼,你爺爺要想殺他,十個腦袋也沒了,就憑他小小年紀還能跑得掉?”
陸鳴吃驚道:“你的意思是我爺爺把他放了?”
蔣凝香說道:“那倒不是,其實,你爺爺當時確實起了殺心,幹大事的有時候不能婆婆媽媽,但我外婆……王奎肯定跟你說了他那天晚上住在一個女人家裏吧,那個女人就是我外婆。
我外婆畢竟是女人,關鍵時刻心慈手軟,最終說服你爺爺別殺王奎,隻是王奎的大哥是鎮上的警察,擔心他告密。
所以,為了嚇唬他,你爺爺故意跟我外婆說要把他活埋,並且讓他聽見,原本以為小孩子嚇唬一下就不敢亂說了。
可誰能想到,他前腳跑出去,後腳就去找他哥哥告密去了,要不是當時有個姓陸的警察及時報信,你爺爺他們就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