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乍一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周玉露嚇了一跳,隻見女人頭上纏滿了繃帶,臉色慘白,病床旁邊還擺著不少儀器,情況顯然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周玉露聽見開門聲,扭頭看見陸鳴走了進來,稍稍一愣,隨即就閉上眼睛裝作沒看見。
陸鳴把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發現病房的門敞開著,那個看護的警察就坐在旁邊,於是走過去想關上門,沒想到那個警察把一隻腳伸過來說道:“不許關門。”
媽的,難道還擔心老子謀害她?
陸鳴怏怏走回床邊,見周玉露已經睜開了眼睛,隻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好像對進來的人視而不見。
“周警官,你好點了嗎?”陸鳴湊到跟前小聲問道。
周玉露衝陸鳴擠擠眼睛,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你……你是誰啊……”
陸鳴一愣,心想,該不會被車撞傻了吧,怎麼連自己都不認識。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陸鳴……就是那個緩刑犯……”陸鳴瞥了門口一眼,故意大聲說道。
周玉露還是緩緩搖搖頭,不過卻衝著陸鳴擠擠眼睛。
陸鳴一陣疑惑,隨即似乎明白過來,猜想這婆娘知道門口坐著一個警察,生怕自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媽的,老子又不是傻逼,即便想跟你說幾句親熱的話,也會找個合適的地方啊,還沒有愚蠢到當眾表演呢。
“怎麼會突然出車禍呢?我看好像挺嚴重啊……是誰把你撞成這個樣子的?”陸鳴心裏還真有點難過。
“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認識你……”說完,又朝著陸鳴擠眉弄眼。
這婆娘究竟什麼意思啊,難道連話都不能說?自己又不是偷偷摸摸跑來看她,對了,她肯定怕徐曉帆知道自己偷偷跟她在醫院見麵,這是想避嫌呢,居然裝作不認識自己,虧她裝的這麼像。
“我一直不知道你出車禍,還是徐隊長告訴我的……哎呀,要不是徐隊長親自批準,我還見不到你呢……”陸鳴隻好說出實情,希望打消周玉露的疑慮。
“啊,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明白……”周玉露喃喃道,一邊直衝陸鳴使眼色。
陸鳴真被周玉露搞糊塗了,心想,自己已經告訴她是徐曉帆批準來看她的,又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她為什麼一直裝糊塗呢?該不會是故意跟自己打啞謎吧?
陸鳴瞥了門口的警察一眼,衝周玉露曖昧地一笑,低聲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前些天,有兩個殺人犯跑到我家裏,結果讓我全抓起來送公安局了,連盧局長都表揚我了……我告訴你,這兩個殺人犯很可能就是在東江市害死你們警察的凶手……”
周玉露聽了陸鳴的話,眼神中明顯流露出吃驚的神情,可嘴裏卻哼哼道:“啊,你在說什麼呀……我受傷之後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真不認識你是誰……”
正說著,隻見外麵走來一個人,抬頭一看,卻是周玉露的母親朱雅仙。
朱雅仙看見陸鳴也是一愣,隨即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兒,說道:“啊,陸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陸鳴站起身來,裝出一臉疑惑的樣子反問道:“朱經理,你也認識周警官啊……”
朱雅仙知道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了,隻好說道:“是啊,我是玉露的母親……”
陸鳴瞥了一眼周玉露,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故作一臉驚訝地說道:“啊,原來你們是母女?怎麼從來沒有聽周警官說起過……這真是太巧了……哎呀,朱經理,怎麼周警官不認人呢?”
朱雅仙趕緊說道:“你還不知道啊,自從出了車禍之後,她就失去了記憶,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認不出來……”
“啊……”陸鳴吃了一驚,盯著周玉露呆呆的說不出話。
心想,這下好了,自己還指望她暗中幫忙呢,那天晚上算是白商量了大半夜。
不過,喪失記憶力對她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畢竟,她不用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內疚了,這婆娘倒是挺有福氣。
畢竟徐曉帆已經開始懷疑她是泄密者了,既然她喪失了記憶力,起碼能逃避徐曉帆對她的調查了,這件事也就成了不解之謎。
可問題是,徐曉帆知道自己來探望周玉露的時候,為什麼故意向自己隱瞞她已經喪失記憶力這件事呢?是忘記了,還是別有用心?
媽的,這婆娘剛才跟自己擠眉弄眼的,不用說,壓根就沒有喪失記憶力,而是借著出車禍的機會,幹脆讓自己忘掉了一切,目的當然是逃避審查,起碼有這個動機,要不然徐曉帆怎麼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