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磨磨唧唧地走到賓館門口,看著外麵淅瀝瀝的小雨有點神思恍惚,“三小姐”和她的女伴帶著一股香風從他的身邊走過。
隻見“三小姐”把小嘴湊到女伴的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那個女伴就快速回過頭來看了陸鳴一眼。
隨即兩個人就發出一陣竊竊嬌笑,共同撐著一把小花傘嫋嫋娜娜地走進了蒙蒙細雨之中,那情景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猥瑣。這兩個小妞肯定在笑自己猥瑣呢,媽的,真美啊,老子和你爹一樣猥瑣呢。陸鳴盯著三小姐的背影嘴裏嘀咕道。
“哎呀,這不是陸先生嗎?你這是要去哪兒?”
陸鳴回頭一看,隻見朱雅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邊,還衝著遠處三小姐的背影瞥了一眼,臉上一副意味深長的微笑。
陸鳴臉一紅,擔心女人已經把自己剛才失魂落魄的一幕看在了眼裏,故作愁眉苦臉道:“本想出去轉轉,沒想到就下雨了,正在琢磨著要不要出去呢……”
朱雅仙笑道:“這毛毛細雨反倒更增添了千年古鎮的風韻呢……哎呀,供電局的那些王八蛋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從中午就開始維修,現在天都快黑了,還供不上電,客人都有意見了……”
陸鳴驚訝道:“難道你們賓館沒有發電設備?”
朱雅仙笑道:“你以為是大城市啊……不過,很少像今天這樣停這麼久的,以往最多也就是十幾分鍾……
對了,你這是要出去吃晚飯吧?這樣吧,我送你一程,去老鎮美食一條街嚐嚐我們這裏的風味小吃……”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有勞你了……”
周玉露說她母親靠著陸老悶住上了小洋樓,沒想到連私家車都有了,看來,那些暗地裏說她閑話的人多半是嫉妒,一個女人能給男人當十幾年的情婦,應該不僅僅是錢的因素,多半還是有點感情的吧。
“陸先生在東江市做什麼行當啊。”朱雅仙邊開車邊問道。
陸鳴掏出一支中華煙點上,一臉神秘地說道:“你猜?”
朱雅仙像一隻老母雞一樣咯咯嬌笑道:“陸先生真幽默,人家怎麼猜得著啊,不過……”
說著,瞥了陸鳴兩眼,繼續說道:“不過,看陸先生器宇不凡、文質彬彬、狼視鷹顧的樣子,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陸鳴差點笑噴,沒想到這個婆娘還知道幾個成語,隻是沒有一個適合用在自己身上,說不定這三個成語是她讚美男人的唯一用語,誰知道她是不是也這樣讚美過陸老悶。
“朱經理說笑了,我不過是做點小生意……”陸鳴謙遜地說道,心裏卻道,你可看走眼了,老子是個器宇軒昂、文質彬彬、狼視鷹顧的緩刑犯呢。
朱雅仙媚笑道:“陸先生太謙虛了,一般的小生意人哪有出來尋根問祖的雅興,不管怎麼說,你肯定是一個有學問的人……”
陸鳴不置可否地笑笑,猶豫了一下,忽然問道:“朱經理,我一直奇怪呢,你為什麼把那個服務員叫三小姐啊……”
朱雅仙瞥了陸鳴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她了?”
陸鳴臉一紅,嘟囔道:“隨便問問,隻是覺得好奇,那姑娘脾氣好大啊……”
朱雅仙笑道:“他是我們老板的女兒,在家族女孩中排行第三,所以私下都叫她三小姐……怎麼?是不是覺得她很漂亮啊?”
陸鳴裝作坦誠地說道:“確實漂亮……”
朱雅仙曖昧地笑道:“她可是我們陸家鎮最美的姑娘,從十六歲開始,上門提親的都要排隊了,有許多都是城裏有名的公子哥呢……”
“啊,那你們老板是……”陸鳴問道。
朱雅仙說道:“我們老板說起來跟你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他也姓陸,是我們陸家鎮的大戶人家……”
陸鳴通過和朱雅仙的進一步交談,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定,她就是那天晚上給自己“通風報信”的女人,心裏琢磨著要不要把這個重大的發現告訴徐曉帆。
可問題是一旦徐曉帆對朱雅仙展開調查,陸老悶當然馬上就會成為嫌疑人,朱雅仙倒不一定會供出女兒,可陸老悶就不一樣了。一旦他供出了周玉露,自己豈不是違背了對她的承諾?
此外,就算陸老悶承認自己指使朱雅仙通風報信,但也不能憑這一點就認定他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
他肯定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合理的借口,隻要抓不到他害死母親的證據,徐曉帆最終又能把他怎麼樣?
最終倒黴的可能隻有周玉露一個人,輕則開除出警察隊伍,重則追究她的刑事責任,說不定還會連累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