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辯解道:“她當然會這麼說了,因為她是戴光斌的同夥……你問問她,戴光斌是不是逼問我財神留下了什麼口信,還威脅要收拾我。
我當時想下車,他們鎖上車門不讓下,最後要不是我拚命掙紮讓汽車撞在了馬路上,可能不一定回得來呢,這難道還不算綁架嗎……”
徐曉帆盯著陸鳴嚴厲地注視了一陣,然後說道:“這件事暫且放下,今後如果讓我查出你說謊的話,你要為那些死去的人擔負法律責任。”
陸鳴身子一顫,隨即說道:“那我媽的死誰承擔法律責任?”話裏的意思是大家最多也就是扯平了。
徐曉帆似乎不想糾纏這個問題,哼了一聲道:“自然由凶手承擔責任,”
陸鳴心想,那幾個警察又不是自己殺的,自然也由凶手承擔責任,如果非要糾結於始作俑者,難道自己母親的慘死和肖長樂就扯不上關係?
心裏雖然這麼想,卻沒有說出口。
徐曉帆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材料又翻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這裏有上次我們肖隊長和周警官在盧家灣派出所訊問你的記錄。
當時你明明說在監管醫院的時候,王院長曾經多次找你談話,想了解陸建民是否曾經跟你說過什麼。
你的回答是陸建明根本不怎麼和你說話,而你現在承認你們私下用小紙條交談,並且,你還說王院長甚至和你談到了離岸銀行,明確談到了陸建民藏匿贓款的事情……
既然這樣,你現在說你根本沒想到陸建民讓你記住的那些數字組合是一些銀行賬號,你不覺得自己的說法前後矛盾、漏洞百出嗎?”
陸鳴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心細如發,同時發現自己的說辭確實存在一些漏洞,好在並不是那麼清晰。
不過,這個女警察的注意力好像還不在這些漏洞上麵,而是顯然懷疑自己知道的並不僅僅是這些賬號。
既然有了漏洞,就必須用誠實來修複,於是狡辯道:“傳小紙條隻是為了學習交流,又沒說別的,更沒有提到過任何贓款的信息。
至於那些數字組合王院長還沒有找我談話之前就記在腦子裏了,當時根本沒有當回事,隻當是寂寞無聊的遊戲。
再說,當時財神也沒有說過要讓我把這些數字組合傳出去,他是在自殺前兩天才偶爾說起外麵可能會有人找我,讓我把這些數字組合告訴那個人……
說實話,要說我一點都沒有往財神的贓款方麵想,也不可能,但也僅僅是想想而已,並沒有認真,我當時主要還是貪圖財神許諾的那筆好處費……
緊接著財神自殺,監管醫院人人自危,連管教護士都被懷疑,加上我已經被判了緩刑,生怕自己和財神暗中傳小紙條的事情被發現以後出不去。
所以……所以就隱瞞了這件事,但我確實沒有對財神的贓款起過貪念之心,對我來說,財神的贓款更像是一個子虛烏有的傳說,隻有腦子有毛病的人才會相信呢……”
徐曉帆冷笑道:“陸鳴,你膽大包天,竟然和陸建民肆無忌憚違反監規監紀,別以為你出來了就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你目前還在緩刑期,如果我們把你的行為上報監管醫院,照樣可以把你收監……”
陸鳴倒是沒有覺得徐曉帆的話僅僅是在威脅自己,如果她真這麼做的話,難說法院不會重新審理自己的案子,隻要監管醫院認定自己嚴重違反監規監紀的話,收監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來還是不要惹火這個婆娘為好,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可別陰溝裏翻船啊。
“隊長,我之所以主動來找你們自首,就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看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何況,我媽為了這件事連命都沒了,我現在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想再被財神利用了……”
徐曉帆說道:“那好……不過,認識錯誤可不僅僅在口頭上,還要有所行動……”
陸鳴說道:“我主動交出財神的銀行賬號難道不算是行動嗎?”
徐曉帆說道:“還不夠,你自己也很清楚,這些銀行賬號如果沒有破解的密碼,等於一堆毫無意義的數字。
此外,我們的工作也不僅僅隻局限於追查陸建民贓款的去向,而是要將他的同夥一網打盡,殺害你母親的人肯定和他這些同夥有關,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行動……”
陸鳴驚訝道:“可……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實在不知道怎麼配合……如果能為我媽報仇,我巴不得呢。”
“那就好……”徐曉帆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表格,說道:“你把這張表填一下……”
陸鳴還以為是例行什麼手續,可接過表格一看,隻見上麵寫著:W市公安局陸建民贓款追繳小組線人登記表,頓時就愣住了。他在看守所待了這麼久,很清楚警方的線人意味著什麼。
“線人?你們……你們讓我當線人?”陸鳴吃驚地盯著徐曉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