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竹君瞥了陸鳴一眼,見他躲閃著自己的目光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還忍不住一陣納悶,皺皺眉頭說道:“我也不想再瞞你了,我已經通過朋友打聽清楚了,你母親確實被警察抓了,不過……”
陸鳴一聽,也顧不上自己的“危險”了,急忙道:“那你……能不能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蔣竹君歎口氣道:“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實話告訴你吧,昨天晚上有人把她害死了……”
陸鳴沒反應過來,問道:“把誰害死了?”
蔣竹君突然大聲道:“還有誰?你媽被人害死了……”
陸鳴盯著蔣竹君愣了幾秒鍾,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來是不是又在給自己耍什麼花招,雖然心裏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可仍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嘴上卻問道:“我媽被人害死了?她和警察在一起,誰能害死她?”
蔣竹君明白陸鳴此刻的心理情況,一臉同情地問道:“你媽是不是叫李翠蓮?”
陸鳴茫然地點點頭,對蔣竹君能說出母親的名字並不驚訝,因為,在他看來,蔣竹君為了得到財神的贓款,自然也下了不少功夫,尤其是在自己身上。
蔣竹君繼續說道:“我知道的情況也不多,好像是警察抓了你媽之後,把她軟禁在一家小賓館的房間裏,由當地派出所的一名女警監管,可今天早晨,她發現你媽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客房的床上……”
陸鳴慢慢直起身來,死死盯住蔣竹君說道:“你胡說……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為了財神報仇,還不是想得到他的遺產……竟然編出這種謊言……”
蔣竹君明白,當一個人得知自己不願承認的痛苦事實的時候,他的內心就會本能地抗拒,甚至還會懷疑告訴他這件事的人的動機,有點類似於做白日夢一般,要是不把他震醒,他就不會接受現實。
於是,大聲說道:“我編造?難道你媽死了我就能拿到錢了嗎?你要不信就自己去陸家鎮看看,現在那裏全是警察……”
一瞬間,陸鳴眼珠子都紅了,呆呆地盯著蔣竹君注視了一會兒,眼神忽然就變得凶猛起來,就像是一條被激怒的狼崽子。
蔣竹君見陸鳴目露凶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身子稍稍朝著門那邊靠靠,正想開口勸慰幾句,沒想到陸鳴嘴裏狂叫一聲,就像是一頭猛獸一般撲到了她身上,一雙手死死卡主了她的脖子。
嘴裏瘋狂地叫道:“是誰……是誰害死她……你說……是誰……是誰……對了……也有你的份,你們……你們為了錢合起火來害死了她……”
蔣竹君沒有一點防備,頓時被卡的喘不過氣來,並且她感到陸鳴在狂怒中用上了全部蠻力,顯然是失去了理智,如果不能有效控製他,被掐死的可能性都有。
如果換做一般的女人,恐怕也隻能成為陸鳴狂怒之下的犧牲品,可蔣竹君就不一樣了,他不僅從小就是個小太妹,整天帶著一幫姐們和男孩子打群架,膽子本來就不小。
加上在警校幾年學會了擒拿格鬥的手法,身手自然不是一般男人可比,雖然被陸鳴卡主了脖子,可並沒有驚慌失措。
隻見她雙手突然從陸鳴雙臂中間插進去,一隻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猛地揪住了他的頭發。
然後身子猛地想著左側轉過去,一下就把陸鳴整個人都掀了過來,腦袋撞在了車窗上,嘴裏大叫一聲,雙手自然就鬆開了。
“你想找死啊……”蔣竹君騎在陸鳴身上,一條腿用膝蓋頂住陸鳴的肚子,另一隻手揪著頭發把他的腦袋死死按在了座位上。
陸鳴嘴裏嚎叫著一陣猛烈掙紮,一隻腳在方向盤上胡亂踢打,汽車喇叭頓時叫個不停,還伴隨著他的叫罵聲,驚起了外麵樹林裏一群覓食的鳥,還以為人類在這裏搞“車震”呢。
陸鳴在歇斯底裏地折騰了一陣之後,腦子慢慢冷靜下來,狂怒被悲痛和內疚所取代,漸漸停止了掙紮,怒罵變成了哼哼,哼哼變成了嗚咽,最後就趴在椅子上哭起來。
蔣竹君這才鬆開了他,用力推著他坐回椅子上,然後也不勸,拿起一支煙點上,盯著外麵草地上的一頭奶牛怔怔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陸鳴的哭泣聲聽不見了,蔣竹君才掐滅了煙頭,扭頭看看坐在那裏癡癡呆呆的男人。
用毫無情感的聲音說道:“哭泣是沒用的,如果你隻知道哭泣或者破罐子破摔的話,你媽算是白死了。
你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既然你告訴人家要自首,公安局那邊不可能沒個交代吧,還有那些暗中害死你母親的人,目的是顯而易見的,他們難道會因為你母親的死就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