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玲瞥了他一眼,嗔道:“怎麼?你是不是挺同情他的?”
陸鳴趕緊搖搖頭說道:“我算什麼人啊,自己的事情都擺不平,哪有資格同情人家?對了,你剛才說到孫明喬,你見過他了?他說什麼沒有?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想當麵謝謝人家……”
韓玲微微驚訝地瞥了陸鳴一眼,說道:“我倒是沒有見過他本人,不過,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要不然今天我還不一定來呢……”
“什麼話?”陸鳴迫不及待地問道。
韓玲猶豫了好一陣才帶點神秘地說道:“他以前那個手機號碼不用了,給你留下一個新號碼……他說……如果陸建民告訴過你什麼話,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讓你直接給他打電話……”
陸鳴一聽,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幾乎本能地說道:“我不明白,陸建民沒有告訴過我什麼呀……他就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讓我交給律師,我壓根不知道那個手機號碼是孫明喬的……”
韓玲減慢了車速,皺皺眉頭說道:“你仔細想想,也許是一句你認為沒有意義的話,可對孫明喬來說就不一樣了……”
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要不然今天我還不一定來呢。韓玲的這句話在陸鳴的腦子裏盤旋了一陣,頓時警覺起來。
心想,看來自己還真是自作多情了,韓玲之所以一接到自己的電話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一不是因為對自己有什麼好感,二不是因為律師的操守,而是專門跑來告訴自己一個手機號碼,以及孫明喬的一句話。
問題的關鍵在於,財神可從來沒有跟自己提起過孫明喬這個名字,也許,他真的是財神的辯護律師,可財神什麼時候說過要給他傳什麼話了?
韓玲見陸鳴沉默不語,故作輕鬆地說道:“我也搞不清楚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
反正我已經把話帶到了,這個手機打不打你自己決定,不過,我對你的幫助有限,能認識孫明喬這種大律師是你的造化,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果你將來有什麼問題,隻要他出麵,沒有擺不平的……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吧,要不然他也不會鄭重其事地讓我傳這句話,也許,陸建民肯定曾經暗示過你什麼,隻是你忘記了……”
這是一個陷阱。也許韓玲自己都不知道,但也不能排除她是設置陷阱的人之一。
想到這裏,陸鳴裝作一副苦惱的樣子抱怨道:“我就奇怪了,既然孫明喬是陸建民的律師,他隨時都可以去見自己的當事人,陸建民有什麼話直接告訴他好了,幹嘛還要讓我做個傳話人呢?”
韓玲一愣,陸鳴的這幾乎句顯然出乎她的預料,可隨即就壓低聲音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律師會見自己當事人的時候,有可能會受到看守所的監控,也許,我們見麵的時候都有人監控,有些話可不能在那個場合說……”
陸鳴基本上可以斷定韓玲來見自己根本沒安好心,即便她不是這個陷阱的設置者,起碼也是受人利用,隻是沒想到,剛剛走出看守所才幾個小時,就有人在打探財神的事情了。
怪不得財神一再叮囑自己要謹慎呢,看來,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跟公安局有關係。
如果是公安局的人在試探自己的話,那就不奇怪,因為,在監所醫院的時候他們已經懷疑自己了,目的當然是財神藏起來的那筆巨款。
可萬一向自己打探財神的不是公安局的人,那可就危險了,就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也可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條線,這樣看來,自己在監獄裏救過財神一命這件事有可能被傳出來了。
這樣一想,陸鳴就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那我回去想想吧,反正陸建明在號子裏跟我說過的話不會超過十句,如果那個大律師想聽的話,我就再說一遍好了……”
正說著,陸鳴以前打工的工廠到了,此刻夜幕已經降臨,韓玲把車停在了大門口,說道:“你不進去嗎?”
陸鳴趕緊搖搖手說道:“我就不去了,麻煩你啊……”
韓玲哼了一聲,下車一個人走進了廠區。
陸鳴坐在車裏麵抽完了一支煙,又等了十幾分鍾,還是沒有看見韓玲回來,心裏開始焦急起來。
忍不住把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有種想逃跑的衝動,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給韓玲打了這個電話,後悔不該為了一台破電腦再回到這裏來。
正自忐忑不安,忽然看見遠處走來兩個黑影,很快就認出走在前麵的是韓玲,而後麵跟著的那個人好像抱著什麼東西,雖然不認識,想必應該是宿舍新來的工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