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喟歎間,骨打已是去而複返,他拜倒在地,道:“主人,骨打已經查探的清楚了。”
林小七急道:“如何?”
骨打笑道:“主人且放寬心,您要找的人冥界一個沒有。”
林小七心中一塊巨石下落,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卻是放聲大笑,道:“沒有嗎?好,好,好的很啊!”他雖早已猜到楚輕衣無恙,但此時得到了骨打的證實,心中暢快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骨打又道:“主人,我回去的時候,曾將死在這裏的冤魂拘來問過,但他們皆是死於睡夢之中,對當時情形毫不知曉。是以,骨打並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我瞧主人與他們怕是有些淵源,所以便讓人送他們早去投胎,以免在冥界多受苦難。”
狂喜之下,林小七忽然又是一歎,無論如何,這死去的人都曾與他相交過,總算是同門之人。此時證實了他們的死訊,心情不免黯淡下來,喃喃道:“是在睡夢中死去的嗎?這樣也好,總算是沒受苦……”他看了一眼骨打,道:“骨打,我真沒瞧出來,你的心思倒是玲瓏的很,仿佛能瞧見我的心思一般。很好,這件事你做的很好,等見到怒瞳大人後,我必為你請功。”
骨打回道:“不用了,主人,我此時雖然是冥界人,但卻為主人之仆。就算有功,主人記下便好,倒是不用在怒瞳大人那裏說起。”
林小七見他仍拜在地上,笑道:“你起來吧,以後見到我也不用再拜。還有,你和別人一樣叫我公子就好,這聲主人休再提起。”
骨打臉上掠過一絲驚惶,急道:“主人,小的斷然不敢。”
林小七奇道:“為什麼?”
骨打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神色,猶豫片刻後道:“主人無須再問,總之小的不敢失了禮數。”
林小七此時的心思唯念著楚輕衣,他見骨打執意如此,也懶的多問,道:“隨你吧……好了,你先回戒指中吧。此時天黑,正是趕路的時機,我想在天明之前趕到七賢山。”從玲瓏山到七賢山約莫七八百裏之遙,若是用定星盤,即便找不到準確的方位,那也隻是須臾之事。但林小七念著找一處安全所在,好將混沌神陣的子陣安放,是以放棄了用定星盤來趕路。好在神龍戰甲的威力已非往日,日行千裏早不在話下。且這段時間裏,他已經能隨意改變那對光翼的顏色,或是黑色,或是青色。在這黑夜之中,亦能使它無形無色,不至於被人在地上一眼瞧出,泄了行蹤。
骨打見他要離開這裏,忽道:“主人,骨打剛才回冥界時,怒瞳大人讓小的給您帶一句話。”
林小七道:“他說什麼?”
骨打道:“怒瞳大人讓小的告訴您,請主人您勿忘了一年之約。”
林小七笑道:“想不到這個怒瞳大人倒是個羅嗦的人,我既答應了他,自然不會食言,又何須多說?”
骨打又道:“主人,並非怒瞳大人羅嗦,卻是小的話沒說完。怒瞳大人說,待主人要做的事情做完後,最好是立刻趕去冥界,並非要等到最後的期限。他讓我告訴您,他所托之事已有變化,怕是等不到最後的期限了。”
林小七不由微微皺眉,道:“這一年之約其實已過去小半,就連這最後的幾個月他也等不急了嗎?他要我做的事情究竟會是什麼呢?那可是冥界啊,有什麼事必須是要我這個凡人去做的呢?”他看了一眼骨打,道:“骨打,你是冥界之人,關於這件事情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骨打道:“小的隻是一個拘魂使,怒瞳大人的事小的沒資格知道。”
林小七笑了笑,道:“罷了,罷了,你雖然叫我一聲主人,但終是怒瞳的人。我這問了也是白問,罷,罷,飯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件件的做。現在就操這個心,未免無趣,我還是想想怎麼救小胡吧。”
林小七這番話說的雖是實情,但也是不留情麵之至,骨打黑臉上的小眼睛骨溜溜一陣亂轉,神色古怪中亦有幾分尷尬。林小七見他神色頗有些意思,哈哈一笑,再不說話,喚出戰甲附身,便欲趕路。骨打更不敢多話,化成一道黑煙,依舊是鑽進了須彌戒指中。
七賢山,綠水閣。
綠水閣居以七賢山的後山,這後山中的宅院也算是七賢居的後院,所住之人皆是居中婦孺。
此時,於這綠水閣中,陽光斜射而入,照在室內從西方大陸而來的駝絨地毯上,顯得格外溫暖且從容。在窗欞之間,兩根金色的繩索挽起一個小小的吊籃,吊籃裏,一個麵白如玉的嬰孩睡的正香。睡夢中,還不時的吸咂著自己的小手指。
吊籃旁,紅淚靜靜的看著沉睡的嬰孩,臉上神色溫柔之極。偶爾,她會替孩子理一理稀疏的毛發,動作輕柔,生怕驚醒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