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明白了格曾的意思,道:“所以你才想請我幫忙?”
格曾搖頭道:“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也是有辦法的。隻要遠離旋渦中心,讓這些人明白我對大周天劍並沒有貪念、而僅僅是一個組織者,我想,這場災難是可以加以控製的。不瞞國師,我早就想好,先找出大周天劍出世的確切地點,然後劃定一個範圍讓他們自己去狗咬狗就行了……所謂的論道大會正是出於這個目的。”
若離道:“這個方法不錯啊!你還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格曾神色凝重,緩緩道:“論道大會,論道大會,論的隻是道而已!國師,你難道忘了那些修魔的人了嗎?”
若離笑道:“修魔之人的數量遠遠不及我們這些修道的,他們即使要搗亂,也是自取其辱,親王不必掛懷!”
格曾歎道:“我原來也是這樣想的,可是……”
若離道:“可是什麼?親王不妨直說。”
格曾道:“不知國師聽說過柳隨風這人嗎?”
若離一呆,問道:“無妄山的柳隨風?”
格曾點頭道:“正是。”
若離驚訝道:“此人百年前就成散仙,一直隱居在無妄山中。這百年裏,常有修道人去拜師,但卻從未有人見過他……難道他也來我西駝了嗎?”
格曾道:“不瞞國師說,他與我師門有些淵源,是以碧姬一將大周天劍出世的消息傳出,我就立刻派人去請他出山,助我主持大局。”
若離淡淡一笑,道:“親王,你請他來的主要目的恐怕是為了對付我和碧姬吧?”
格曾苦笑道:“是與不是都沒什麼關係了,柳先生此時已經離開西駝了。”
若離奇道:“他為什麼要離開?有他在這裏,可頂一萬將士,等閑小輩,聽了他的名字便望風而逃,正是親王你的好助力啊!”
格曾歎道:“若是一個完好的柳隨風在此,自然是好助力,但一個元氣大傷,幾乎被人打至神散的柳隨風要來又有何用呢?”
若離大驚,道:“柳隨風被人打的幾乎神散?這怎麼可能?他可是百年前就修成散仙的高人啊!”
格曾苦笑道:“這正是我請國師你來這裏的原因。”
若離心中隱覺不安,急道:“親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格曾伸手給他倒了杯茶,口中又輕輕一歎,將胸中難處娓娓說了出來……
喀汗城內的迎賓館外,林小七默然而立。
他看著這朱紅色的門樓,心中暗想隻要一腳踏入,今後的日子怕就再沒往日那般自在了!在這門樓之內,有他的師父、師兄,還有日思夜想著的師姐。如果僅僅是這三人,他倒並不擔憂,尤其是他的師父軒轅沐,他不想見這老頭,人家卻也未必就想見他。即便是見了之後,最多也就是哼哈兩句,想來也不會約束於他。不過在這迎賓館內,還住有七賢居的人。隻要紅淚那丫頭將本屬燃孜的黑鍋祭起,然後牢牢的卡在他頭上,從此往後,他林小七也就算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即使軒轅沐對他不管不問,這七賢居的人也絕不會讓他這般遊蕩下去!
林小七搖頭暗歎,自覺這世間諸般法器,即使全部加起來,怕也是比不上這一個小小的黑鍋!
在他身後,古無病一拍他的肩膀,道:“我已問過了,你師父就住在迎賓館裏的白雲軒。七賢居的人住清風閣……對了,小七,你打算是先瞧娘家的人呢?還是先去瞧婆家的人?”
林小七罵道:“滾一邊去,老子又不是娘們,什麼娘家、婆家的?”
古無病哈哈一笑,卻是後退了兩步,複正正經經的行了一禮,滿臉嚴肅,道:“小七,玩笑歸玩笑,但隻要一進此門,你就再也不是自由之身。我這一禮,一是恭賀你即將而來的大喜,二來也是與往日的你告別……小七啊,過了今日,你就算是個大人了,行事應當穩重有節。上要孝敬老人,下要嗬護子女,忙時不忘閨房佳人,閑時多鑽廚房。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切記青樓之所不可居,煙花之地不可留!即使要去,也得做好萬全準備,以防後院起火,肘腋生變……”他本說的正經,但說著說著又覺有趣,說到最後終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林小七嘿嘿的冷笑著,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古無病笑道:“好玩倒是未必,不過我前一句話可是真心的,隻要一進此門,你怕再難有往日的自由了。”
林小七咬牙道:“不就是五年嗎?老子還受得了!”
古無病聳了聳肩,道:“你既然受得住,那我就無話可說了。罷了,我這就送你進去,然後自去東海。”
在布埠小鎮外,他本打算送絳紫煙回東海的,但絳紫煙自言本是鮫族,隻須將她放入通海的水道,不過三日,就可返回故裏。若要陸行,至少也得一月有餘,且多受苦楚。古無病對她極為疼愛,生怕她受上一點苦楚,雖是不舍,但卻依言而行。
林小七見兩人離別時神情淒苦,仿佛生離死別,知道這胡家少爺是動了真情。但他又奇怪不過短短數日,這絳紫煙怎麼就喜歡上了古無病,當下便仔細問起,無奈古無病死都不肯詳細說出。隻道偶遇落齡子,見絳紫煙受苦,心中不忍,便一直尾隨而行,直至布埠小鎮上的賭坊。林小七見他說時神色古怪,知道其間必有故事,無奈他心中雖是好奇,但這胡家少爺卻是嘴硬,他手段用盡,竟是一點消息也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