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老白不是去疆外了嗎?怎麼會在這裏出現,而且還和人掐上了呢?”
林小七當即收劍落地,但他素來謹慎,落下身子時,卻離這聲音好幾丈遠。他聽這白悠然的聲音雖然依舊粗曠,但語氣急促,顯然是落了下風。他知道自己法力低微,比之白悠然還相差甚遠,此時著急趕去,不過是多一個送死的而已。
他略一沉吟,從懷中取出一隻金蟬,在金蟬上的背上用指甲劃了一道深痕,然後放它飛去。隨即又屏息靜氣,慢慢潛行,向樹林中心靠近……
樹林中有一片開闊之地,一個身材偉岸的青衫漢子橫劍而立,他滿臉絡腮胡,鋼牙緊咬。手上一柄劍紫光蒙蒙,但卻已殘破不堪。而他身上衣衫亦是破敗,到處血汙。
在他麵前一人靜靜站立,這人高鼻豹眼,雙眸血紅,麵色陰騖,身上一襲黑衣,手裏拿著的卻是一根長鞭。這長鞭之上黑霧繚繞,散發著逼人的寒氣。
林小七躲在一旁看去,心中不由吃了一驚,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師兄必是落了下風,但他卻沒想到白悠然麵對的卻是這個煞星!場中二人,穿青衫的漢子正是他的師兄白悠然,而另一個黑衣人林小七雖然沒見過,但這人高鼻碧眼,已能看出他是疆外之人。尤其是這人手中長鞭黑霧繚繞,已能看出他非妖即魔!在這世上,妖本天生,但魔卻非如此,言之謂魔,其實他們和修道者一樣,本身亦是凡人,隻是修煉途徑大相徑庭,可稱為修魔者。修道者得道是為仙,修魔者功法大成便為魔,世間大道,奇正相生,有仙自有魔,有修道人,便也有修魔者!
但林小七能認出此人,倒不是看出他是一個修魔者,而是這人身後的一隻丈餘長的白龍。白龍份屬靈獸,但這隻龍雖是白色,卻全身黑霧繚繞,口中涎水尺長,顯然已由靈獸墮為魔獸。在疆外的修魔者中,以黑色長鞭為器,卻又有魔龍護身的隻有一人,那就是七星崖的赤目神君!所謂赤目,正是因他雙眸血紅,由此得名,神君二字,乃是自封。至於他本身名號,倒無人得知。
樹林中,赤目厲聲道:“所謂道不同,不相謀,本尊雖是修魔,卻從未主動招惹你們這些修仙者。但本尊卻沒想到,你一個法力低微的修仙者竟敢擅闖本尊洞府,偷走了本尊用來煉器的秘瀾金沙。不過這也沒什麼,你能偷走金沙也算你的本事,但你為何要放走我好不容易煉成的一十八個的人儡呢?”
他說到這裏,手中長鞭一振,又道:“所謂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你既放走了我的人儡,那本尊就拿你來補!實話對你說了,煉製這人儡的材料雖然都是些資質不錯的童男童女,但他們畢竟是凡胎,體內元氣甚少。本尊一直思謀著用你們修仙者來煉製人儡,卻又怕你們群起攻之,所以一直猶豫不定。但你之所為,卻為本尊解決了難題,你先不仁,又豈能怪我不義?此時即使有你同道中人在此,怕你仍逃不脫一個理字?”
白悠然哈哈大笑道:“笑話,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一個疆外魔頭,也敢論及一個理字?且不說別的,你煉製那一十八個人儡,就已是喪盡天良,我白悠然不知則罷,既然碰上此事,若不援手,那豈不和你一樣同入魔道?來,來,來,我再陪你大戰一百回合!”
林小七在一旁聽了,卻是忍不住好笑,心道,你這老白偷了人家東西,卻還嘴硬。再說了,瞧這陣勢,你明擺著不是人家對手,此時不想著退身之計,卻還強自硬撐,真是什麼樣的師父教什麼樣的徒弟,和那軒轅老頭一個德性!
他笑歸笑,但心中思慮卻是急轉,隻想著如何才能救這白悠然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