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閣前,睚眥和暗月麵對而立,不管睚眥是發怒,還是發惱,暗月始終都是微微而笑,絕不說半句的怨言。如果說剛開始見到睚眥的時候她還有些憂鬱的神色,但此時卻是神采煥發,笑意盈盈,仿佛又回了當初和睚眥情深意濃的時刻。林小七在一旁看的大是感歎,暗道這個女子真是厲害,卻是將這一招水滴石穿大法修至最高境界了。恐怕也就是象睚眥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換了其他的男子,任你是百煉精鋼,也得化為繞指柔!
林小七和銀子十分知趣,隻遠遠的看著,並沒有上前打擾。或許是睚眥早習慣了暗月這一招,見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管用,便索性閉上了嘴。而暗月也不煩他,隻是笑意吟吟的看著他,似乎要將這數千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全補回來。一時間,這忘憂閣前的氣氛有些微妙,林大公子和銀子躲在遠處鬼鬼祟祟的張望著,睚眥卻是氣呼呼的兩眼翻白,緊盯著空中一塊變化萬千的灰雲,仿佛是在研究這塊雲會不會在一刻傾下無數的雨點來。而暗月的視線半刻也不曾離他睚眥的身上,仿佛眼睛眨上一眨,這位她眼中的奇男子就會逃之夭夭……
這樣的氣氛終於是被人打破,當一位俊美的少年從無憂閣中走出來時,林小七知道,今天的正主終於出現了。
費格其實早就躲在閣中,他之所以沒急著迎出來,為的隻是讓暗月先引去睚眥的心思。在他看來,睚眥遠比林小七要讓人頭疼,若是先將他的心擾亂,那麼接下來要辦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因此,當林小七一行來到無憂閣前時,他故意讓人先通知了暗月,自己卻避而不出。直到此時,他見場麵有些凝滯,四人中竟是沒人再開口說話,便知道該是自己上場的時候了。
當費格邁出無憂閣的大門時,心中還是很得意的,暗月這一招果然沒用錯,看場中情形,那睚眥怕已是暈頭轉向了。不過有一件事情還是讓費格有點心緒不寧,那就是銀子的出現。費格自問對林小七相當了解,但他卻不知道這靈動、清醇的女孩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睚眥兄,別來無恙乎?”
費格走到睚眥麵前,拱手做禮,臉上笑意吟吟。
睚眥心情欠佳,哼了一聲,也不還禮,冷冷道:“托賊老天的福,某家還活著。”
費格也不介意,幾步走到林小七麵前,含笑施禮道:“這位相必就是大周天劍的宿主林公子吧?在下費格,乃魔界大魔神座下的弟子。”
林小七還了一禮,卻是笑道:“在下正是林小七,不過在下與人相交時,隻說自己姓林名小七,卻從不言什麼大周天劍。因為在下一直認為劍當因人名,而不是人憑寶劍貴,所以這人與劍還是應該區別開的。嗬嗬,卻不知道費格公子想交的是我手中的劍,還是我這執劍的人?”林小七這番話說的極是厲害,不僅點出了費格邀他來此的用意之所在,更是借機譏諷了一番。
費格聞言,心中不由一凜,暗道:“這話也不知他自己要說的,還是睚眥教他說的。若是睚眥教他的倒也罷了,若是他自己心中真是這麼想的,那麼倒是我小瞧了他……”他心中如是想著,臉上卻依舊笑意吟吟,道:“好一個劍當因為人名!好,說的好,倒是費格失言了……”他打著哈哈,隻說自己失言,卻是輕輕的繞開了這個話題。雖然這個話題最後總要說及,但時機卻不是在此時,畢竟這裏還是無憂閣的門外。總不能幾人哈哈一笑,然後席地而坐,就在這裏大談特談某筆交易吧?
費格幹笑了一回,然後看向銀子,道:“林公子,敢問這位姑娘是?”
林小七早看出他眼中那一絲閃爍的亮光,心中不由暗道:“這廝是個小白臉,比小胡還要俊美幾分,隻可惜不是個凡角,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他和銀子……”而一旁的銀子見這小白臉老是將目光在自己臉上梭巡,心中便有些不爽,哼了一聲後自顧將臉轉了過去。費格身份尊崇,且他自視甚高,從未在女孩麵前吃過這樣的癟,當下俊臉通紅,尷尬無比。林小七瞧的有趣,哈哈一笑,道:“這是舍妹,你叫她林姑娘便是了。”他知道銀子不喜別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便隻說她姓林。
他這話一出口,費格心中卻冷笑一聲,暗道你一個孤兒哪來的什麼妹妹?若有,我又豈會不知?但是不知為什麼,他雖然明知林小七是在騙他,可心裏卻寧願這是真的。而一旁的銀子更是高興,原因就是林小七說她是林家人,她心想自己的夢想可不就是成為林家人嗎?如此,似是又進了一步。但這丫頭傻的可愛,隻想著那林家人,卻是自動忽略了‘舍妹’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