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看著顧勝瀾吃驚萬分的表情,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上忽然蕩出一絲的笑容來,他轉過身,盤膝坐在了一個蒲團之上,又示意顧勝瀾坐在對麵。然後慢慢的講述出顧勝瀾一直隱藏在心裏的疑問來。
老法王的雙眼半睜半合,那緩慢且富有節奏的聲音又飄蕩在了這偌大的廟宇當中,似可穿越時空一樣,幾讓顧勝瀾生出一股的錯覺來。
“自中原道法大興,而王宗以道法為本,大力宏揚,使得其他宗門再無立足之處,我密宗佛門遂遠奔南荒,與這裏將自己的精妙禮法傳播……”
“自此,每一代密宗便會有一位法王轉世而生,來居住在這雪山之顛,講傳習下來的佛法揚,法王,必是精研佛理道德之人”
“一代一代都是如此,但卻在那一年出了岔子,新任的第六代法王,是公認的一代奇才,對於佛理的領悟竟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就連法王的傳承者,都感歎他是上真佛的轉世,是渡世間一切疾苦之真佛……”
“他的名字就叫做嘉措法王,嘉措法王入住這雪山之後,竟依靠著通神的能力將這佛理一一的精研,佛理高深玄妙,使得密宗之法禮在這南荒廣泛傳播,一時間,嘉措法王之名傳遍這南荒的每一個角落”
顧勝瀾默默的聽著,他知道此時法王所的這個嘉措一定就是自己所遇見的那個神秘的老者,沒想到時隔這般的歲月,自己竟仍能重新拾取到他的曾經,當真是件開心的事。
法王繼續用那特有的節奏著嘉措法王的往事。
“如果正常的展下去,嘉措法王一定會成為曆代為止成就最高的法王,為萬世所景仰,隻沒人能想到,就在嘉措法王攀上了頂峰的時候,卻看到別人永遠也看不到的景象……”
“在雪山的頂峰,有一個池,那裏矗立著一塊石,上麵記載著無上的佛法,惟有緣人才可觀到,曆代法王,都會登池觀書,在那裏若可領悟,即可修成正身,而曆代法王都以研習五相般若心法為主,金剛手印之法,卻是法外衍生以化萬物,乃低微之術,未曾想嘉措法王在登池觀書之後的一刻,竟忽然放棄了之前所精研的一切,轉而苦心修習那金剛手印……”
“這一變化當真讓所有的密宗同門吃驚詫異,並百般的勸,但嘉措法王豈是尋常人啊……貧僧試想,他一定是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
“隻可惜當時嘉措法王年齡尚輕,雖位居法王之位,卻無法能左右局勢,而權勢則在密宗各長老之手中,無奈之下,嘉措法王拋冠離山,遠遠的離開了這雪山神寺,之後再沒有半點的蹤跡……”
顧勝瀾聽的瞠目結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想笑的感覺來,為什麼自己所遇到的這些人都是如此的離經叛道為同門所不容呢?回頭想來,當時的李慶陽是如此,原本縱之資,本可輕鬆坐上都穀穀主之位,卻為了一個冰棺中的阿雲而癡迷難返,為同門所不容,驅逐出穀。而沒想到的是這個神秘老者,法王口中的嘉措,竟然也是如此,不依常例以修旁法,恐怕這是對密宗傳統的一種公然挑釁吧,又怎麼可能被允許。
再想想自己,千辛萬苦的入了都,又千辛萬苦的逃了出來,最後東南西北的四處流浪,又和這幾位前輩有什麼分別,隻差別在自己心中還念著琪琪,沒有這幾個人這般的肆意灑脫。
此時法王指了指顧勝瀾手中的袈裟,道:“這件袈裟乃是密宗至寶,為曆代法王隨身之物,上麵具萬千法理,當日嘉措法王離開之時,唯一帶走的,便是這樣東西……”
顧勝瀾聽罷微微一笑,道:“我所來南荒,一個心願就是想尋找到師傅曾經的足跡,而今多謝法王傳告,我心裏已然是知曉,既然這袈裟乃是這裏的至寶,而放在我身上卻也是多餘,就替師傅轉交給這裏吧,也算了去是師傅的心願……”
罷單手一提,又把那袈裟放到了法王的麵前。
法王坐在蒲團之上,此時雙眼竟已經完全的閉合,他搖了搖頭,道:“一切來去盡由果,既去便去,無須再回,此袈裟當日離開這雪山之上,便已然不在屬於這雪山之物,也無須再回來了……”
顧勝瀾一愣,沒想到這老法王竟是如此一,他看看老法王的表情,知道再多也是無益,便翻手又將那袈裟放進了懷裏。
此時他已經知道了那神秘老者的事情,便忽然對這裏一下子少了許多的好感,隻覺得這裏便同當日的都穀也沒什麼區別,都不過是守成拘泥的頑固之人,難有大進。
剛才見到這老法王時那股的震動此時也已經是漸漸的消退了,暗想我那嘉措師傅已經是這裏的佼佼者了,看這老僧人雖然是模樣古怪,但終究是在這守成的方圓中修行,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