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油燈下,老頭兒雙手顫巍巍,表情異常虔誠的拿出一樣東西來,那是一卷羊皮紙,從那表麵上的色澤,顧勝瀾可感覺到這卷羊皮紙必是經曆了幾代人之手。
老頭兒把這卷羊皮紙捧出來,放在桌子上,一雙大手輕輕的摩挲著,又心翼翼的打開,借著燈光,隻見在羊皮紙上麵,畫著一個人。這個人身穿袈裟,似從邊而來一樣,身後是萬丈的陽光,更有祥雲朵朵,表情慈祥而善意,雙眼之中若有一股奇異的神采,似可包容下一般,而更讓顧勝瀾感到神奇的是,馱著這個人的,竟是一隻如同神獒一般的巨犬,那巨犬在畫中威猛異常,長毛及地,四隻巨爪若獅虎一般,與那個人慈祥的表情截然相反。
顧勝瀾仔細的看著,即便是生在中原神州,見慣了各種精致的工藝品,仍不禁為其畫工所驚訝,畫出這幅畫的人必定是懷著極其虔誠的心,將所有的心思全然傾注在了其中,雖是畫在這羊皮紙上,但卻絲毫沒有半點的粗糙,反利用羊皮紙上麵的褶皺將那畫中人袈裟的紋理自然而然的襯托出來,讓人一眼望過去即生出一種層次分明的感覺來。
老頭兒一臉的崇敬之情,虔誠的道:“這是祖輩傳下來的寶貝,記著當年神者駕臨南荒之後的情景……”
顧勝瀾點了點頭,知道這大神在老頭兒心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任何人都不可有半點的褻瀆,即便是他的兒子,隻是顧勝瀾不知道如今南荒到底出了什麼變故,不明白老頭兒嘴裏的那個妖女到底是什麼意思,此時他不好細問,卻暗暗的記了下來,準備去弄個明白。
他又看了看那張羊皮紙,用手指著畫中的巨犬問道:“神者是騎著它出現的嗎?”
老頭兒點了點頭,回答道:“這是我們南荒的神明,世代相傳,當年神者就是騎著它來到南荒的……”著老頭兒用眼睛崇敬的看了看此時已經懶洋洋趴在一邊的神獒。
顧勝瀾點了點頭,看老頭兒的表情,知道所的必然沒有半點的謊言,看來這神獒在南荒,當真是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啊,難怪當日那神秘老者隻要帶著神獒回來,必然會受到禮遇。現在他到是幾乎有些懷疑,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神獒,到底活了多大的年齡。
老頭兒哪裏知道顧勝瀾此時腦袋裏想的是什麼,見顧勝瀾不話,又補充著道:“如今南荒,到處都被那妖女所蠱惑,隻有兩個地方,還有著對大神最信奉的人”
顧勝瀾此時心裏想著那神秘老者的神奇,又琢磨著神獒的年歲問題,便有些不經意的點頭應對了一下,老頭兒卻是不在意,仍絮絮叨叨的道:“如今在南荒,隻有那高高的雪山之上,還有著供奉大神長明不滅的明燈,因為那裏有神力無邊的法王,即便是妖女也不敢僭越半步,還有一個就是南荒的大薩滿,隻可惜大薩滿卻似乎再也領會不到大神的旨意,不然怎麼會讓南荒變成這樣,如今好了,有你帶著神的護法來,必然可以將那妖女驅逐出南荒,恢複這片土地的安寧……”
“雪上的法王和南荒的大薩滿……”顧勝瀾記下了這兩個人的名頭,知道自己此行來南荒,必然會遇到這兩個在南荒有著極高地為的人,隻是這老頭兒尚未知道自己來這南荒的目的,不然一定是要大失所望了。
若按那老頭兒圖中所記,那這雪山上的法王一定與當年自己遇到的神秘老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不知道這南荒的大薩滿有多大的神通了,他心裏盤算著,卻也不多答話,隻是任憑老頭兒喋喋不休的把話完,這才起身向老頭兒辭行。
老頭兒見顧勝瀾要走,頓時又是一陣的慌亂,似乎是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才讓顧勝瀾萌生離開之意,把顧勝瀾弄的心裏暗自苦笑,又連連的安慰老頭兒,自己此行而來要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包括將那妖女驅逐出南荒,如此這般一,老頭兒才安心下來。
辭別了老頭兒,顧勝瀾帶著神獒離開那帳篷,直到走的再也看不到老頭兒的帳篷,他這才停住腳步,此時外麵竟是出奇的寧靜,南荒夜裏那肆虐狂野的風沙竟少有的停息了,站在那空曠的荒原之上,頭頂之上依稀可見幾顆閃亮的星星,腳下的沙地之中偶爾會傳出悉悉數數的聲音來,顯然該是那生活在沙中的動物在黑夜之中爬動,除卻這些,這整個地之間,顧勝瀾就感覺隻有自己一個人一樣,時間在這一刻似乎悄然的停止了流動,他仿佛感覺自己似乎自亙古之時便已經站在這裏,俯仰地,隻在瞬息,而鬥轉星變之滄桑,隻在自己一念之間。
這種感覺是自己在中原完全體會不出來的,隻有在這般空曠的地之間,人才會生出這般的感覺來。顧勝瀾低頭看了看神獒,此時神獒兩眼之中閃著幽幽的藍色光芒,雖不大卻是顯眼之極,身上那長長的金色毛在這夜色當中更是不同,那倨傲的姿勢似乎正在向顧勝瀾暗示,在這邊土地上,自己才是真正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