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隱若現,一股祥和之氣竟隨之而出。
隻見那無數的輕魂,忽然受那祥和之氣所感,初時徘徊不定,圍繞著顧勝瀾的身體不住的飄動,卻終是有些按捺不住,那些已經轉成人形的魂魄又消成一縷縷青煙,直入顧勝瀾那張合不定的手掌之中,轉而消失無形。
顧勝瀾雙目低垂,毫不所動,那略有些消瘦的身體此時立在這萬千魂魄之中,一層層淡金色光芒不住的從手中脫出,將那些無主的魂魄包裹在其中,又轉而化去無形。
神獒站在旁邊,默然無聲,出奇的安靜,似乎沒有因為這無數的魂魄接近而起凶性。
顧勝瀾在那層層的金光之下,就如同一個手掌明燈的老僧,讓這無數飄蕩不散的冤魂化去暴戾之氣,度去而輪回。
若非如此,不消多久,這地方必然要成凶煞之地,那無數的冤魂飄於塵世之間,久而不化,必有大患,若被那邪惡的煉鬼之人所得,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顧勝瀾此一舉,也是一念之間,受鎖心殿所感而施為。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山穀之間忽然漾出一絲清新的風來,伴著這縷清新的風,顧勝瀾睜開眼睛,鼻息之間用力的一嗅,隻覺得入吸之間竟是一陣的涼意,耳邊恍惚之間,似可聽到一陣陣沙沙的聲音,他微微一笑,似做了件很舒心的事情一樣,低頭看了看神獒,隻見此時神獒那一身的光芒也已經悄然隱退了,正蹲坐在地上似要開始打盹一樣。
神獒靈性甚強,這樣一來顧勝瀾知道這滿穀的冤魂已經在自己的佛印之下度去了,他垂手拍了拍神獒的大頭,似自言自語的道:“走吧老夥計,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呢!”
神獒似不情願,晃了晃腦袋,卻如何能拗過顧勝瀾,如今顧勝瀾神法大成,便是神獒也是有些無可奈何,自得順從。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見從山頂之上,飛馳而下數道白光,這數道白光若電閃一般,轉眼而到,待落下來,顧勝瀾定神一看,卻是近十來個女修真。
這十來個女修真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顧勝瀾,都是一愣,那為的一個女子走到前麵來,打了一個禮,道:“莫非是顧施主嗎……”
顧勝瀾點了點頭,單手也是還了一禮,道:“該是鎖心殿的弟子吧……”
那女子點了點頭,舉止頗為持重,不徐不緩的應道:“當日弟子隨本殿主參加補印一祭,曾親眼得見施主的神威,若非當日有施主,恐怕如今必當有別論了!”
顧勝瀾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
那女子又朝顧勝瀾的身後看了看,略有些遲疑的問道:“隻是當日一戰,我殿之主身受重傷,被施主救走,如今本殿上下弟子都甚是惦念,還請施主告知詳情,以慰心跡”
顧勝瀾的臉色聞言一黯,道:“殿主重傷難治,已然仙去了……”
這十餘個女弟子聞言大吃一驚,麵麵相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中原三大門庭,以鎖心殿的力量最是薄弱,如今殿主又撒手而去,這些女弟子頓覺不知所措。
顧勝瀾歎息了一下,接著道:“殿主為人為己,讓人唏噓不已,我今日來到這裏,也就是要把這一消息告之鎖心殿,好讓鎖心殿有所準備。”
那為的女子聞聽了柳青眉仙去的消息後,一張臉上已經是毫無顏色,此時強打精神,道:“有勞施主不遠千裏來此相告,鎖心殿弟子有禮了……”
顧勝瀾搖了搖頭,道:“中原門庭已經竭盡凋零,都內損,清風叛亂,鎖心又有此一劫,看來當真是要大亂一場了……不知道幾位在這裏要做什麼……”
那女子道:“自從封印破開後,蠻荒狼騎已經數次通過山路,企圖進軍中原,所幸的是至今尚未突破大祁的防線,我鎖心殿一直鎮守在這十萬大山之中,如今已經有千年了,這裏如今戰亂頻頻,死靈彌漫,若任由下去,必將生出禍端,所以我等弟子受護法之命,正逐地的走動,做法事以安戰死之靈”
顧勝瀾點了點頭,心裏更對鎖心殿佩服,此時下正將大亂,唯這鎖心尚能如此行事,當真是難得。
他想了一想,道:“鎖心殿能這樣,我就放心了,也不枉柳姐姐一番苦心,大祁還有防線,想來情況不會很糟糕,看來事情並未如想象中的那麼壞……”
鎖心弟子麵麵相視,卻沒有再話。
顧勝瀾也不願多,連柳青眉埋在什麼地方都沒有告知,因為不想有人再去打擾衛大哥和柳青眉,他看了看鎖心的弟子,心裏一陣黯然,中原門庭,已然是不複存在了。
抬頭向上,顧勝瀾忽然生出一種衝動,想知道那大祁的最後防線,到底又是什麼樣的情形。
他對鎖心殿的弟子點了點頭,帶著神獒,邁步向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