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屋之中那一塊塊晶瑩的冰塊,反射著兩人的身影,重重疊疊,竟成一片幻影。
忽然之間,極北空之上滑過無數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光彩,幻化出七色的光暈來,竟在刹那間照亮了整片空,即便是那冰山之上的冰屋也不例外。
冰屋那原本晶瑩的冰麵此時在那極光的映射下奇彩連連,宛若仙光籠罩一樣,顧勝瀾此時心若死灰一般,雖身在其中卻仍是恍若未覺,可自顧勝瀾懷中,卻似乎有某種力量,在與這奇異的光彩相呼應。
顧勝瀾一呆,待覺有異的時候,隻見在懷中,已經迸出若琉璃一般的光彩來,那光彩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每色都是層次分明,不含瑕疵,那純純的色彩即便是那晶瑩的巨大冰塊似也無法比擬,幾過那極光的異彩。
顧勝瀾眼見此變,這才從悲痛之中清醒過來,他忙從懷中一摸,隻見在掌心之中,一串冰晶串成的手鏈正異象連連,這光彩正是它出來的。
顧勝瀾這才想起,這冰晶的手串是當日舟送給他的,記得曾過,若日後想來鵲山,就可以用這串手鏈。
隻是這些日子顧勝瀾心神疲亂,竟把此事給忘記了,此時見這手鏈異彩連連,顧勝瀾心中一振,連忙平展手掌,將那冰晶手鏈托出。
被顧勝瀾托出後,手鏈竟似可以吸入那漫的光彩,從顧勝瀾的手中冉冉升起,一道道光彩竟開始相互交替,不斷的融合又不斷的分離,那光彩也變的眩目不已。
顧勝瀾抱起琪琪的身體,站起身,抬頭看著此時空中那不住流轉的光彩,須臾之間,隻見那串原本隻有手腕粗細的手鏈竟開始不住的擴大,串上每一顆冰晶都不住的轉動,每轉動一下,都有一道光彩射向手串的中心。
整串手鏈,竟變成了一個虛空之門。
顧勝瀾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此時那門流光溢彩,顯然是通往鵲山的大門,顧勝瀾抱著琪琪,毫不猶豫,邁步走了進去。
隨著顧勝瀾身體完全沒入那光彩之中,那虛空之門又開始不住的縮,所有的光彩開始不住的向外飛散,不一刻的功夫,竟又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就似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生過一樣,就連那串冰晶串成的手鏈,也是蹤跡不見。
顧勝瀾懷裏抱著琪琪,踏進那虛空之門之後,隻感覺全身上下竟似好無重量一般,浮浮沉沉漂漂蕩蕩,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拉著直向前而去。心中不禁暗自驚訝,這鵲山果然是神奇之地,通往之法都是如此的怪異。
其實當日舟每每來往與鵲山,都是與此一般無二,隻不過當時帶顧勝瀾回來的時候,顧勝瀾處在昏迷之中,渾然無覺,所以才有今日之奇。
在這虛空之中,顧勝瀾索性閉上眼睛,任憑自己向前而去,也不管到底要經過多少的時間,身在其中,此時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不需多時,顧勝瀾隻感覺到眼前似有光亮,待睜開眼睛一看時,隻見身體已經到了一圈光華之前,這光華似與之前那手鏈所形的一般無二,隻沒有那麼流光溢彩。
顧勝瀾嚐試著向前踏步,在踏出的一瞬間,似感覺到又恢複了重量一樣,他心中一喜,連忙抱著琪琪,踏了出去。
眼前一亮,隨即耳邊又傳來了那熟悉的金玉交擊所出的不絕於耳的叮咚之聲,顧勝瀾知道自己又重新來到了鵲山,而琪琪,也會有希望了。
他舉目四望,隻見眼前的一切仍是那麼熟悉,青草微風,玉樹滿山,一縷縷的輕靈之氣縈繞在整山之間,雖無神獸祥禽,可仍是一派的安然自得之象,幾如那間一樣。
顧勝瀾抱著琪琪,抬步向前走去,鵲山之上,已經是輕車熟路,不需多時,他就找到了那泓池水,草屋在旁,水麵之上微波蕩漾,更有淡淡的水氣籠罩不去。
在水池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靜靜的坐在石上,出神的看著水麵,似乎再找什麼東西一樣。
顧勝瀾眼睛一亮,這人正是居住在鵲山之上的老者,那個自己唯一的希望。
他急走兩步,來到老者旁邊,剛要話,卻見老者緩緩的扭過頭來,那張麵孔似不受歲月的影響一樣,一如既往,他衝著顧勝瀾一笑,道:“變數無常,老夫卻終究還是沒有算錯……”
顧勝瀾一愣,張了張嘴,不知道老者所指何事。
那老者看了看顧勝瀾,又看了看顧勝瀾懷中的琪琪,道:“玉樹金果,終是異數,所謂該來該去,一切自然,你無須多,我已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