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之中,顧勝瀾目光無比凝重,一隻單手以無比倫比的度不斷的捏出千變萬化的手印,若繁星點點落在琪琪的身體之上,一道道淡金的光芒或悲憫之意,或蕩魔之息,直隱入琪琪的身體之中。
此時顧勝瀾已經不息不歇接連七日,力圖將那魔氣驅逐出琪琪的身體,但那煉魂之珠的魔氣竟是頑固之極,任憑顧勝瀾以種種手法,卻始終能盤踞在神穀之中的一角,而顧勝瀾稍有放鬆,又會蠢蠢欲動。
顧勝瀾如今既不敢懈怠,又無法施以猛烈,七日下來,即便是他基底深厚,也是身感疲憊,而由此下去,必然是前功盡棄。
他看著那張絕美的麵容,眉頭緊鎖,此時若還有點希望的話,那這點希望已經不在他之手,而在那極北之地鵲山之上的那位老者手中。
自他出世以來,所遇者唯一能讓他感覺到神具百通的人,隻有那位鵲山的老者,看來,自己隻有再上鵲山,求他救回琪琪的生命了。
打定主意,顧勝瀾不敢耽擱,留下神獒在古墓之中,自己抱著琪琪的身體,離開古墓,禦劍北行,直向那極寒之地而來。
一路茫茫,風景漸變,隨著越來越接近極北之地,生氣也越來越少,而氣則愈加的寒冷。
顧勝瀾已經用金鑭袈裟,將琪琪的身體裹住,這件袈裟乃密宗之寶,此時金光連連,以保琪琪的身體不受寒氣侵蝕。
此一番已經是顧勝瀾第三次來到這裏,前兩次不是誤打誤撞,就是被舟所帶,如今自己想再尋找鵲山,仍是不知法門所在。
隻是如今形勢所迫,卻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顧勝瀾禦劍紅蓮,在這茫茫的冰雪地之中四下尋找,眼前的一切就如他第一次來極北一樣,漫的飛雪,壁立的冰山,還有那一眼望不到邊的茫茫冰原,山河在這裏完全是凝固的,隻有那淩厲的寒風和那大把大把的雪片,主宰著這裏的一切。
顧勝瀾懷抱著琪琪的身體,禦劍不停的在這片冰雪的地之中飛行,極北的氣很是怪異,原本是一片晴朗的氣,轉而之間就會大雪紛飛舉目難視,直能把地連成一線,可不消多時,那漫的大雪又會停就停,整個世界又是一片寧靜,隻有那終年的積雪反射著撥雲而出的陽光,就似什麼都沒有生一樣。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顧勝瀾漫無邊際的四處尋找,那色也是越來越暗,不一時已經是日沉西山,整片地陷入到了黑暗當中,顧勝瀾踏在劍上,抬頭看看那頭頂之上黑幕一般的空,又看看懷中那毫無半點生息的嬌體,心下焦急不已,按照這樣的找法,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他按下紅蓮,緩緩落在一座冰山之上,此時已經是寒風陣陣,失去了陽光照射下的極北,完全陷入到了冰冷的世界當中,即便是此時的顧勝瀾,都似感覺到那寒風掛在臉龐所帶來的陣陣疼痛。
若是這樣下去,這漫漫的長夜必然是難熬,即便自己有神法護體,但懷中這嬌弱的生命,又如何在這黑夜之中度過,神念一動,顧勝瀾又祭出紅蓮。隻見紅蓮此時那若凡鐵一般的劍身之上似掛著一層淡淡的白霜,顯然是失去了劍靈之故。
在顧勝瀾神念的催動下,隻見紅蓮神兵在空中勾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直向那光滑的冰麵劃去,那堅冰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在這片寒雪極北從沒有融化過,其堅硬過精鐵,可此時在紅蓮劍下,卻似豆腐一般的不堪一擊。
轉而之間,紅蓮劍已經在冰麵上切出一若方磚形狀的大塊堅冰,顧勝瀾神識一動,那大塊的堅冰竟輕若無物一般的被顧勝瀾憑空移出,落在一片空地之上,那晶瑩的切麵即便是在這漆黑的夜晚,仍是閃著光芒。隨後顧勝瀾如法炮製,隻見紅蓮劍在冰麵之上若勾畫一樣縱橫斬切,一塊塊的堅冰也隨之被顧勝瀾以神識移出,如此堆砌,不消一會的功夫,顧勝瀾竟平地砌成了一座由堅冰蓋成的冰屋。
這冰屋雖不很大,卻是可容兩人躲在裏麵以擋寒風,顧勝瀾看著這冰屋,長出了一口氣,收起紅蓮,抱著琪琪的身體躲了進去。
外麵雖是寒風呼嘯,可這冰屋之中卻似另一番世界,雖然仍是寒冷,但少卻了寒風的吹襲,仍是大感舒適。此時一塊塊堅冰晶瑩剔透,若水晶一樣讓人眩目,顧勝瀾低下頭,看懷中的人。
隻見那熟悉的麵容仍是一片的蒼白,使得額頭間那煉魂珠如此之突兀,幸好還有金鑭袈裟的保護,使得琪琪的身體未受寒氣所侵蝕。
顧勝瀾單手一動,又緩緩握在了那柔軟的手上麵,此時那手是一片冰冷,顧勝瀾心裏一疼,一股暖暖的氣息又從手掌之中流出,進入到琪琪的身體之中。
外麵仍是寒風呼嘯,顧勝瀾心裏就如這極北的氣候一樣,絲毫沒有半點的溫度,明日,明日又該如何的尋找……若自己找不到,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