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破繭(2 / 3)

顧生瀾此時臨空而懸,眼見八道白光撲麵而來,卻是躲也躲避不過去,心裏猛的一跳,緊接著四肢傳來一陣如針刺一般的疼痛,隻見四門法旗如同四個釘子一般竟然在空中把顧生瀾的四肢死死的釘住,所幸其他部位在那袈裟的護照下得保無恙。

那釘在四肢上的法旗,此刻仿佛受到血液的催動,幡然抖動,光華大起,將顧生瀾呈大字型掛在半空當中。

也不知道這旗到底是何種法器,顧生瀾隻覺得四肢源源不斷的有一股股的灼燒感襲來,全身的血液此時仿佛要被它燒幹一樣,痛苦不堪。

林破念此時如巨靈一樣站在地上,眼看著法旗將顧生瀾釘在空中,雙手虛空一抓,隻見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光華耀眼的氣劍,那白色的劍完全由氣勁凝成,劍芒在他的手中吞吐不已,嘶嘶做響,如同沙漠中吐信的毒蛇一樣。

“靈寶無量光,定神青蓮花,急宣靈寶旨,九幽誅罪魂!”

那把氣劍含著充盈的白光,直指向顧生瀾,顯見林破念已經拋開生擒顧生瀾的念頭而殺機四起,想一劍要了顧生瀾的命。

隨著他口中的低吟,那把白光氣劍脫手而出,向顧生瀾的心口而來,顧生瀾此時已經被四門法旗虛空釘住,想躲避已經是千難萬難,他看著那奪目的氣劍劃破空氣,向自己射過來,心裏卻一片清明,看來此劍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能支撐到這時候已經是奇跡,終究是躲不過命啊。

直到現在,顧生瀾依舊覺得如在夢中一般,從乞丐到都穀的弟子,又渾渾噩噩的犯下大錯被關進石林,本以為可以在石林中安靜一些,卻又誤打誤撞與青袍人進了溶洞,與琪琪生死共進,好不容易出了溶洞,又變成如今這樣,當真一切如在夢中一般。

顧生瀾本對生死看的極淡,隻是此番閉上眼睛的時候,卻是浮出琪琪那軟軟的一吻和羞紅的臉,一種難以言語的感覺徒然從心底湧出來,此時此刻,顧生瀾才忽然醒悟到,那個明媚動人的姑娘,已經成為他要生存下去的理由了。

可我能如何!

我此時此刻又能如何!

氣劍的劍芒已經灼到他的眼睛,顧生瀾的心裏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徒然湧動而起,那憤怒如同壓抑了千百年的火山一樣,迸出熾熱燒的火焰,鬼神也躲避不已。

他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四肢劇烈的扭動著,五官已經完全失去了平時的模樣。

人若亡我,我便與人爭;若亡我,我便與亡

顧生瀾兩眼猩紅,全身上下血脈突起,如老樹虯根一般布滿了皮膚,額頭朱砂紅痣殷紅欲滴,仿佛隨時都要滲出鮮血來一樣。

“啊!!!”

一聲厲叫從顧生瀾早已大大張開的嘴裏突然出來,這聲音如同受囚的野獸一般充滿了撕裂的憤怒。

隨著這一聲嚎叫,額頭間那顆朱砂紅痣忽然射出一片血紅的光芒,將顧生瀾完全籠罩在其中,那血紅的光芒仿佛充盈著鮮血一般粘粘稠稠,此時顧生瀾在其中就如同一個母體中即將破腹的胎兒一般不斷的掙紮,不斷的扯動,而那血紅的光芒隨著顧生瀾的動作不斷的伸縮,不斷的蠕動……

這番景象,當真詭異至極。

那把閃著白光的氣劍,本將要刺進顧生瀾的身體,此時突生變化,那血紅的光芒仿佛有難以穿透的韌勁兒一樣,竟逐漸的把那氣劍彈出去。

在那如同蛋殼一樣的血紅光芒中,那把充斥著能量的氣劍此時竟然毫無作為,再難做寸進!

林破念也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此時見顧生瀾在血光中包裹,如同被罩在厚厚的能量體當中,即便是自己法力催動的劍氣,也難以奏效,一時間也是有些**。

忽然聽得啪的一聲巨響,林破念猛然間胸口如受巨石轟擊一樣,頓時騰騰的倒退數步,臉色一下變的蒼白沒有血色,再抬頭看血光中的顧生瀾,此時竟把那四門法旗一起震落。

那四門法旗本來是受林破念靈寶真訣的催動下釘住顧生瀾的經脈之上,即便是氣劍傷不到顧生瀾,但那四門法旗依舊可以將顧生瀾體內精血幹涸,魂魄鎖死。

沒想到顧生瀾體內血氣湧動的如此厲害,居然衝開了法旗鎖住的經脈而將法旗震出體外。

受法旗的影響,林破念此時如受反噬一樣,頓時受了不輕的傷。

顧生瀾的五官此時完全的扭曲,表情痛苦之極,那顆朱砂紅痣在他的額頭上若心髒一樣微微的不停伸縮,血紅色的紋路隨著他不斷的掙紮,已經爬滿了他的全身,那細細的線條如同精心刺繡在上麵的印記一樣讓人乍舌。

忽然一聲長鳴,從那血光中傳出來,通徹雲霄。

一道耀眼的光芒穿透血光,迸射出來,那如同殘陽血照一樣的光彩再也包裹不住顧生瀾那掙紮的身體,而忽然的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