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原地旋轉起來,全身的火焰也隨之旋轉升騰,似乎真的披了一襲火焰長裙,隨流風回轉,飄飄欲仙。它越轉越快,一道火焰旋風在暗夜中綻放。
“嗬嗬嗬……”
一陣女子的歡笑聲從那個武者的嘴裏傳來出來,這聲音越來越大,帶著極大的歡愉。火光中,雲流仿佛見到了一個穿著紅衣裙的女子。這女子身材婀娜,衣袂旋飛之間,一張塗著彩妝的臉露了出來。
這張臉就像戲台上咿咿呀呀戲子的扮裝。布袋子把頭勒的極緊,眼睛都掉了起來。臉上敷粉極厚,慘白慘白的,偏偏又帶著濃豔的腮紅。嘴唇櫻桃一點,也是猩紅,一眼看去,讓人覺得無比詭異。
“蘭花指拈紅塵似水,三尺紅台萬事如歌吹……”
聲音中帶著一抹淒涼,似青衣在咿咿呀呀,訴說著陳年悲事,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不可聞。
美的事物總是華麗而短暫的,這美得驚心動魄的舞者倒在了地上,全身火焰漸漸的小了,最後熄滅了下來,隻剩下一塊焦炭留在原地。
雲流呆呆的望著這塊焦炭,一時間忘記了驚恐。然後如提線木偶一般,轉過身子,慢慢的挪動身體,然後開始狂奔,最後來到那道熟悉的牆頭。
他嗖地一聲翻上了牆頭,鑽進馬車裏,蒙頭就倒。隻是他明白,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清晨,見到雲流的滿眼血絲,包子鋪掌櫃滿臉的驚訝。
“少年郎昨晚沒睡好嗎?”
“唉……我說昨天見了一件分外詭異的事情,然後一夜沒睡你相信嗎?”
掌櫃的臉色變了變,然後走了開去,生火做生意。
雲流在他轉身的時候,似乎聽見了一個低低的聲音:“小孩子的眼睛總是最亮的,看來昨晚不是一個平安夜啊。大清早的就聽見這種事情,晦氣,晦氣。”
雲流辭別了掌櫃,去大街上采買些幹糧,然後離開這座小鎮。昨晚那詭異而妖豔的一幕,不斷的在眼前浮現,揮之不去,折磨了他一宿。
在街上不知逛了多久,雲流添置了不少的幹糧以及幹草、料豆,這一路人吃馬嚼的,都要置辦齊了才行。
一大隊官兵在街上穿行,嘴裏紛紛嗬斥著擋道的行人。
乖乖躲在街道兩旁的行人議論紛紛。
“這是又發生了什麼大案子了?死人了嗎?”
另外一個人拉了他一把道:“聽說昨晚死了兩個,其中模樣淒慘,被燒成了黑炭。看這群官兵的嚴陣以待的樣子,估計又發現了一具死屍。這就是第三條人命了。”
“明天是月尾的最後一天,咱們千萬不敢去街上晃蕩,否則那人就是下場。”
“我家那口子半月前就回娘家了,咱思念深了,這就去找他們.”
“籲……我看你不是想念媳婦兒,是嚇破了膽。”
眾人一陣噓聲。
雲流下了馬車,隨著那群官兵進了巷子,隻見一群人哄哄鬧鬧,一個長官樣子的人正在驅散著人群:“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一個仵作樣子的人正在查驗屍體,過了一會兒,幾個官兵樣子的人,拿了一塊白布蓋在了屍體上。
這個仵作走到那個長官模樣的人麵前,低聲的說了幾句。長官麵沉似水,點了點頭。
雲流自大病痊愈後,不僅身體比以前強壯矯捷,眼睛和耳朵也更加靈敏。那仵作說話的聲音雖然低,卻依然穿過嘈雜而鬧哄哄的人群,傳到了雲流的耳朵裏。
“趙頭,這人和那兩個不一樣,全身沒有任何傷痕,隻是手緊緊地抓著自己胸口心髒的位置。再加上其嘴唇烏黑,身體痙攣,顯然是心髒病發發而死。隻是這人瞳孔放大,雙眼環睜,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我說趙頭……”
仵作望著眼前的長官,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