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洛水上千舟競馳(2 / 2)

雲流一個激靈從船艙鑽了出來抓住了李叔的胳膊。

李叔左手攬住雲流,右手將手中船槳飛擲向掌舵的舵手,整個人衝天而起,像一隻大鳥一樣落在了帆船上。

那掌舵的舵手揮動手中船槳,把飛來的船槳格擋開來,反手砸向落在船頭的那人。

那人不閃不避,伸手接過船槳,用力推出。

船槳槳尾搗在了舵手的胸口上,舵手口吐鮮血,一頭栽進了水裏。

雲流眼見李叔如飛天將軍一樣,瞬間飛落船頭,擊倒兩人,不由得又驚又佩。

“坐穩了,雲流!”

李叔一聲呼喝,坐在舵手位置上,奮力的劃起了船槳。

本來就吃飽了風的帆船如同離弦的羽箭一樣向前飆去,瞬間就脫離了身後的大部隊,這些大部隊漸漸的消失在了濃霧的後麵。

......

蓮蓬山,舍身崖。

此處為附近最高的山峰,雲霧在腳下聚散分合,變化莫測,一如這變幻無常的世事一般。

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人立在蓮蓬山山巔,這處大山本身不是非常有名,蓮蓬山外形就像兩個摞起來的蓮蓬,上下寬闊,中間狹窄,因此得名。

不過蓮蓬山本身並不出名,出名的是舍身崖。

蓮蓬山山頂是一處平台,平台處更有一塊凸出來的巨大岩石塊,就像人伸出了舌頭一樣。

因此這處山崖本來叫做舌伸崖,這塊巨石被稱為舌伸石,後來傳的差了,就叫做舍身崖與舍身石。

此時舍身崖崖頂,那凸出的舍身石處一個中年人迎風而立,這人雙手背在身後,一身玄青色長袍隨風飄揚。他雙目深邃,一動不動的凝視著腳下不斷變化的雲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七年了啊.....”

他悠悠一聲長歎,帶著一絲蒼涼與寂寥。右肩微微的抖動了一下,似乎刺骨的疼痛仍然在。不過那是不可能的,昔日肩膀遭受的重創,如今早已愈合恢複如初,現在隻剩下一塊傷疤,還在訴說著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嗯?那是什麼情況?”

中年人目光銳利如鷹,穿透層層雲霧,望向山腳下。

隻見一匹黃彪馬快速的向前飛奔,馬背上是一個身穿灰色短褐的成年人,隔得太遠了,瞧不出年紀。

他胸前似乎還有一個小孩子,這個小孩子躲在中年人懷中一動不敢動。

他們身後是大隊人馬在緊緊的跟著,不時有飛蝗石、鐵蒺藜之類的暗器向這個成年人飛擲過去。

這成年人始終不曾望向身後,卻仿佛背後生眼,每當有暗器飛擲過來,他向後一伸手,便抄在了手裏。即使像鐵蒺藜這樣滿帶著尖刺的暗器,也都不能傷他分毫。

他身後的大隊人馬一身的黑衣黑褲,臉上蒙著黑布,似乎是一群殺手。

這群黑衣人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麵,前麵那人跑的快了,他們就緊催著馬匹。前麵那人跑的慢了,他們也就降低了追擊速度,時不時的用暗器騷擾一下,似乎像貓戲耗子一樣。

貓兒逮到耗子並不會急於吃掉,一抓一放,等待耗子精疲力竭的時候,才下口咬死。

不過他們似乎也不敢過分接近,似乎對前麵那個騎著馬的成年人頗為忌憚。

中年人一時間好奇心起,不由得細細觀察起來。

馬背上這兩人正是李叔和雲流。

身後的黑衣殺手從洛陽城一路追擊到這裏,身後之人可以輪流休息,他卻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渴了便隨便找處水源,餓了便隨手摘一些野果,這一切都是在逃亡中進行的。

帆船早在逃亡途中被丟在某處岸邊了。

順著洛水一路向下遊飛馳,李叔逐漸意識到,那群殺手似乎帶了某種特殊的追蹤靈獸,從水路逃走是沒辦法甩掉那些人的,就隨意找了個地方上了岸。陸地地形複雜,也更方便逃亡和藏匿。

他不敢稍微停留,每當稍微停留身後便有大隊人馬追殺上來,一日他被逼的急了,反身衝過去殺了幾個人。

那群人見他神威凜凜,不敢再靠近,紛紛散開。

但隻要李叔再次逃亡,他們馬上又聚集在一塊追了上來來,隻是一直和二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似乎在等著這兩隻鼠兒徹底放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