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鷂子翻身閃過疾刺而來的黑針,魚兒順勢衝到一棵特別高大的鬆樹下,腳踏樹幹“噌噌噌”踩上兩丈餘高,然後手腳並用,猴子般敏捷地往上飛竄,身形過後樹幹上留下了一串串清晰的指印。
毫不停歇地竄到樹頂,魚兒微微喘了口氣,回頭一看,那五根黑針才飛至半高,而且似乎有些有氣無力,速度漸緩。
機不可失!魚兒忙抓緊時間朝周圍濃密的樹冠中望去,可畢竟情勢緊急,一時間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他奶奶的,究竟躲在哪兒?魚兒學著安勇的語氣暗罵一聲,正想騰身躲避漸漸逼近的黑針,忽然驚恐地發現自己動不了了!無論如何努力,卻連一個小拇指都動彈不得,若不是肌肉仍保持著緊繃狀態,隻怕整個人早已掉樹下去了。
難道是傳說中內家高手的“隔空點穴”?魚兒自查其身,卻又發現一身內力仍流轉自如,各經脈穴道通順如常,毫無異樣。這一來,魚兒反而愈覺驚恐,情況已經不在他的認知範圍內了。
幸好眼珠還能轉動,魚兒勉力往下方望去,卻見那五根黑針並沒有繼續飛來,而是直直地插在離自己不遠的樹幹上,一閃一閃地發出詭異的白光……
“成了!”樹下傳來一個女人興奮的聲音,魚兒運目朝發聲處望去,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麵上空氣一陣波動,顯現出三道靠立在一起的人影來。
沒想到久尋不得的敵人竟是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魚兒心中苦笑,搞了半天,原來人家一直就站在離自己不到十步的地方……
三人都是女子,其中年齡最幼的那位豆蔻少女一邊將一根銀光閃閃的男式袍帶從三人的腰上解下來,一邊得意地朝魚兒眯眯眼睛。那袍帶大約有九尺多長,即使將這三個靠得並不怎麼緊密的女子圍係在一起也綽綽有餘,實在很難想象它原本的主人腰圍究竟有多粗,竟需要這麼長的帶子。
少女將袍帶卷起後小心翼翼地放入懷裏,回頭問那兩個正朝魚兒高高伸著雙手,似乎在苦苦支撐什麼的少婦:“這個家夥該怎麼辦?拿箭射下來嗎?”
射下來?當我是鳥啊?魚兒這才發現少女還背著一把小巧的獵弓,看來剛才那一箭應該是她的傑作了。
“不可傷人!”年紀最大的那個少婦忙道,“先把他放下來問問情況,這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有道理。”少女同意地點點頭,雖然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但魚兒還是不得不承認少女認真點頭的樣子頗為賞心悅目,倒不是說她的樣子如何漂亮,事實上在魚兒認識的女孩子裏,別說是心蓮,便是群鶯樓裏幾位當紅的姑娘與她相比也稍勝一籌,但對見慣了虛情假意,嬌嗲媚笑的魚兒來說,少女清新純真的神情無疑更讓人心動。
“可是……樹那麼高,我可爬不上去啊……”少女為難地朝魚兒看看,白淨可人的俏臉上掠過一抹狡黠,“倒不如讓他自己下來。”
魚兒心知不妙,無奈周身僵直,便是想反抗也無從表現,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少女低頭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念了些什麼,然後揚手一招,脆聲叫道:“夢狐殘神!”
一道怪異的光芒從少女手中射出罩在魚兒頭上。魚兒隻覺腦子裏一陣昏沉,濃重的睡意如潮水般湧來,勉力支持了片刻後終於難以堅持,失去了意識。
最後那一刹那,他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重量,飄飄忽忽地從雲尖上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