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夜晚走在這條路上,感覺總是陰森森的,自從新城區改建以來,老城區的人越來越少了,在路盡頭拐角處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兩個“不起眼”使得這家店很容易被人忽略,在催甫的記憶裏,似乎不曾見過那店裏來過什麼客人,而他的外公催長書就住在那裏。
小店大門麵朝西南,門上有一塊匾,用紅色古篆寫了三個字,很老的文字,也是這家小店的名字——鬼書屋。
在風水上,西北和東南這條分界線是陰陽分界線,而西南和東北是鬼道分界線,大門朝西南方向,煞氣重,陽氣盡失,乃陰極之處,是容易鬧鬼怪的布局,而再看看門匾上那個如血一般的鬼字,催甫的心哇的涼了一下。
門沒有關,他下意識裏看看四周,連忙走了進去。
雖然是酷暑時節,但店裏也不悶熱,反而總能感覺到陣陣涼意,隻是讓催甫難以理解的是,在這個年代,催長書家裏居然不通電。
沒有任何電器,照明用的是油燈和蠟燭,而且明明沒有空調,但店裏卻是陰涼一片,到了晚上甚至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冷意,就算穿了長袖身上也會起雞皮疙瘩。
靠東北方向牆的右側角落,有一張書桌,比正常的書桌要大得多,書桌上放著一根蠟燭,催長書就著燭光正在書桌前書寫著什麼,而在催長書對麵,還坐著一位老者,那老者背對著催甫,看不清他的臉。
店裏來了客人,在催甫的印象中似乎還是頭一次。
他喊了聲“外公”,那位老者便站了起來,似乎是跟催長書說了什麼,然後就往催甫這邊走了過來,催長書也是寫下了最後幾個字,然後將本子給合上。
此時那位老者正好走到了催甫身邊,催甫想要看清楚他的長相,隻是店裏雖然點著蠟燭和油燈,但還是很陰暗,看不清楚他的臉。
就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催甫聽到他“嗬嗬”笑了一聲,聲音很小也很縹緲,可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催甫回頭看了一眼,他已經出了店門,不見了。
催長書走過來,催甫下意識裏就問道:“外公,你這店裏難得來了客人,怎麼就走了啊?不過你這客人感覺怎麼有點兒奇怪?”
催長書驚訝了一下,反而問催甫:“你看得到他?”
催甫翻了個白眼:“廢話,我又不是瞎子,那麼個大活人我能看不到?難不成他是鬼不成?”
這時候正好一陣風吹了進來,陰陰的,讓催甫的臉色變了變,竟然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催長書瞪了催甫一眼:“在這裏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不然有你罪受的。”
自己外公總是這樣神神叨叨的,不過別看他這樣,也別看這鬼書屋生意似乎不怎麼樣,他可是一位收入不菲的靈異作家,他這裏書架上的每一本書,在外麵都有暢銷,別看他一把年紀了,出的書還真不少。
在催甫胡思亂想的時候,催長書也在打量著他,催甫走了會兒神,一時沒有想起剛剛是想跟催長書說什麼事來著,於是一邊想一邊順手往一邊的書架上摸去。
可是不待他將書抽出來,他的手便被催長書狠狠地打掉。
催甫“哎喲”一聲,還不等他抱怨,催長書已經指著那個書架道:“你怎麼這麼沒記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邊的書不能動,你要看書往那邊書架看去。”
店裏的書被分成了兩邊,從大門進來的方向隔開了一條通道,正好將兩邊的書明顯地分開,西北方向的書,催長書一向不讓催甫動,這讓催甫一直想不通,而他剛剛隨手伸出的正是在西北那邊的書,催長書毫不留情就甩了他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