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夜鎮的冬天,便如它所在的荒瘠的爐野平原一樣,讓人感到絕望。
寒冷,肆無忌憚的降臨到這個三麵皆是平原的偏僻小鎮之上,悄悄的滲透到鎮中每一片地方。它俯下身子來,靜靜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孤立小鎮,看著鎮上那些在這寒冬中演出的那些鬧劇。
無夜鎮中的人們懼怕它,躲避它,千方百計的想要從它的魔爪之中逃脫開。
沒落的貴族,大腹便便的官員,尖酸刻薄的商人,這些高高在上不能忍受絲毫不滿的食肉者門,在寒冷還未來臨之前,恐懼之心使得他們早已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住處也是完全的封閉。
對於碌碌庸庸的居民們來說,他們隻能咬著牙,妄想借著自己結實的身軀將這個寒冬給熬過去。他們板著指頭,在心裏默默的計算著寒冬過去的日子。
已經是步入寒冬的第十三天了,再這樣持續一個多月便是寒冬之中最困苦的時期了。那時肆虐的寒風會夾雜著靜倫之海獨特的氣息,沿著荒瘠的爐野平原向著四周毫無阻隔的無夜鎮呼嘯而來。那猛烈的風勁,連帶地上飛石,在無夜鎮上四處飛蕩肆虐,會讓那些出門的居民們身上多少帶點傷回家。
這樣惡劣的氣候持續一個多月,逼得無夜鎮的居民們全都畏畏縮縮不敢出門以後,慢慢退出時,寒冬才會緊接著退去,讓真理的居民稍微鬆口氣。
對於無夜鎮的居民來說,他們早已習慣這種惡劣天氣了,這不能讓他們感到絕望。唯一能讓他們躲在窗戶後麵感到絕望的是,無夜鎮周圍越來越貧瘠的土地使得他們的收入越來越少,而官吏們沉重的稅收似乎還沒有減少的趨勢。
而從無夜鎮的西南方,梵意公國重鎮月吟城傳來的消息加重了他們恐慌的情緒,月吟城的瘟疫越來越重了。許多那邊的居民百姓被瘟疫感染,或是靜靜的死去,或是投入了被唾棄的黑暗教派之中,被歸為死靈法師手下的邪惡信徒。公國的神職人員大都被派出了月吟城應付此事,他們不得不一邊與瘟疫做鬥爭,一邊又要提防暗地裏黑暗教派的動作。
所以即便是距離月吟城十分遙遠的無夜鎮,由於公國的教會擔心黑暗教派的侵蝕,對於小鎮居民們的控製也加強了許多。
黑暗、墮落、邪惡、死靈法師這些詞語一時間成了禁忌,小鎮之中的神職人員明顯增多了,平民們隔三差五都得被叫到教堂去接受檢查。就連小鎮中最顯眼的鍾樓也被神職人員附加上了淨化之音,鍾聲由每日的兩次變成了四次,來淨化居民們的心靈,搞得小鎮上的居民人心惶惶。
最後那次鍾聲也由傍晚的六點,換成了七點,這對於布恩來說,倒不是什麼壞消息,當他回去小鎮外那破木屋時,總算在路上有點消遣的事情了。
一想到這裏,他扯了扯自己那單薄的衣衫,雙臂抱著更緊了。雖然這對於這寒冷的天氣來說,這動作東西沒有任何意義,半空之中飛舞的石子打到自己身上,也不會減少絲毫的疼痛感覺。
不過是為了不讓自己回去的路子太無聊了而已,自己從來不會裝作好受一點來欺騙自己,困難有這麼多了,這點已經算不得什麼。布恩暗忖道,一瞥眼,瞧見了旁邊鎮長的房子,他們一家人正圍在火爐前。
布恩卻是露出不屑的笑容來,愈發覺得鎮長一家人實有些愚蠢了。這一家人帽子上那根他們視為高貴象征的白色羽毛,不僅讓他這個冬天的這十三天安穩的過去,而且還償還了之前的欠債。
那幾根羽毛,是他從盜賊工會死去動物堆裏找到幾根樣式還不錯的羽毛,用一些特殊手段和藥水處理之後,便如剛剛從那動物身上拔一下一樣光鮮,而且還會附有淡淡的香味,能讓聞到那香味的人陶醉其中。
“布恩,過來!”鎮長家門口傳來一聲呼聲。
布恩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笑容,轉身往鎮長家門口走去,笑道:“丹尼爾大叔,這次又有什麼好差事?”
“你小子找死是吧,竟然敢欺騙鎮長!你之前給鎮長他們的那些所謂的霖羽毛究竟是啥,是你偷偷從工會動物死屍上麵拔下來的吧你在公會裏的同伴可是看到一切了,然後告訴了我。”丹尼爾說話粗聲粗氣的,一開口就像是在恐嚇布恩。
“丹尼爾大叔,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受到嫉妒之人的挑撥,我希望你能把那個家夥招來我們當麵對質。霖羽毛對於一個真正的貴族來說,是最高雅的裝飾,難道你接近那霖羽毛的時候,沒有感到那魅力嗎?我從死屍身上找些東西,隻不過是為了安慰一下艾娜而已。如果你覺得我不可信,可以隨時把我叫來詢問。”布恩慢吞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