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想,這要是他們,不就直接一刀捅你身上了,還能拽你?”花蟄的口氣是滿滿的嘲弄,他小心翼翼地跟在金藤的後麵。
“這不是本能嘛。”金藤小聲地嘟囔著。花蟄這小子還好意思說自己,自己還沒怪對方差點把自己嚇個半死呢。剛才他高度緊張,汗毛都立起來了。如果剛才真的是對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嘀咕了這兩句以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花蟄看著金藤胳膊上紮著的幾個灌木刺,拚命憋住了笑。金藤之前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黑衣人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現在看到花蟄笑話自己,狠狠地朝對方“哼”了一聲,然後將那幾個灌木刺拔了出來。
這條路正是通往葉清雪的住處,眼看著距離葉清雪的住處越來越近,隻有不到幾十步的距離,花蟄和金藤都做好了交鋒的準備。
花鐵胡和影子對自己被後麵這兩個人跟蹤的情況渾然不知,他們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將要進入的宅院裏,而把觀察周圍的活兒交給了跟在後麵的四個手下,隻是後麵的四個手下水平還不夠高。
一進院子,花鐵胡和影子就開始注意觀察。與院門順邊的這堵院牆邊上擺著一排侍弄得很好的花花草草,院子的一角堆放著幾個壇壇缸缸,中間是兩個竹架子,掛著幾件晾曬的繡花袍子,很明顯這宅院裏麵的主子是個女人。
花鐵胡和影子一對眼兒,便決定就從這間屋子先開始動手。
正如一開始商量好的那樣,他們要先將屋子裏的人迷暈了再下手。花鐵胡躬下身子從靴套裏掏出了一個竹筒,然後從竹筒裏抽出一張火折子,猛地一甩,這院子裏便有了微微的光亮,映著幾個人黑色的衣裳和蒙住的麵龐。
飛羽從缸子裏打量著這夥人,他本來也沒指望看清對方的臉。既然太子會讓自己親自來,要防的對象就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準備的充分也是在情理之中。
飛羽猶豫著要不要將這院子裏的一個個黑衣人羽鏢封喉。如果這院子裏還藏著他所不知道的對方的同黨,那事情就會變得很棘手。飛羽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光亮太容易引起注意,事不宜遲,花鐵胡立刻從懷裏將迷藥拿了出來,然後用火折子燃了起來,他旁邊的下屬則小心翼翼地去劃開那窗戶。
長期夜襲的飛羽對那火折子真是再熟悉不過,他本以為對方隻是想要照明開窗,當看到對方又掏出那包東西來時,他立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本能地從懷裏掏出一隻羽鏢,微微伸出頭來,仔細地瞄了一眼花鐵胡的位置,便精準地將手裏的羽鏢擲了出去。
鏢到火滅,影子等人立刻暗叫不對。花鐵胡也是用鏢之人,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情況。他馬上明白,這院子不僅藏著人,還是個同自己一樣用鏢的高手。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一直自鳴得意的招數,現在也輪到自己來嚐嚐這其中的滋味。
花鐵胡輕鬆地感知了鏢的方向,立刻帶頭反身往院門口跑去。
之前在花鐵胡彎身掏竹筒的時候,金藤和花蟄就已經跟到了院子門口,兩個人分頭躲到了院門口旁邊的牆頭上去。
見到火光滅了的情景,他們知道是飛羽所為。而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讓飛羽現身。兩人正猶豫之際,看到院子裏的黑衣人已經朝著這邊的牆頭跑來,似是要從院門逃出院子,金藤毫不猶豫地甩出了手中的藤鞭。
藤鞭如鬼魅一般從天而降,蜿蜒如蛇形立刻勾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身子,其他的人同時被嚇了一跳。偷偷摸摸做事情最忌諱被人發現,因為會有一種由於心虛而帶來緊張感,而緊張感則會讓人變得慌亂而容易出錯。
完成任務的人從來都不能講情義,這是這一行的規矩,有兩名黑衣人當即想要繼續逃離,卻聽到影子變了嗓音的提示,“救人。”
“可以失敗,卻不可以暴露”,哪怕是屍體留在這裏,都有可能暴露身份。花鐵胡明白影子的意思,生怕屬下不聽從影子的話,也變了嗓音地重複了一句“救人”。
被縛住的黑衣人自然是要拚死掙紮,金藤向著花蟄打了個手勢就想要縱身跳下去,但是花蟄卻攔住了他,指了指身後。
是輕微的卻愈來愈近的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