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繼續跟著人群尋找神馬啊!”
“哦,我愚蠢的兄弟,神馬豈能再次出現在人群中?神馬都是有靈性的,它從天上下來,尋找自己的主人!如果你能有幸再次看見神馬,如此近的距離看見它並且撫摸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們還是回草甸吧,北蒼國最近瘟疫很嚴重,我聽說是最邪惡的瘟疫,死亡的人很多很多。”
“這隻是人生病,有什麼好怕的!”
“天啊,我就不該相信父親的話,把你帶出來。你小時候,發高燒把腦子燒糊塗了,你不懂什麼是瘟疫,那真是可怕,算了給你說了,也是白說,我們回去吧!”
我躲在的民房,所在的街道十分偏僻,幾乎沒有人走,因為全城的人差不多都去追趕神馬了。
街道上兩兄弟的對話,讓我很感興趣,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實在太熟悉了。
我忍不住打開窗戶,去瞧那兩個人的模樣。
天啊,上官延,真的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隻是穿得衣服不是很華貴。
我認為我的眼睛花了,天黑了,光憑火把的光亮,燭光,月光,看錯一個人很正常的。
我再也忍不住,在民房裏,換了一身當地人的衣服,跑出去了。
無名寺中,上官熙發怒地問道:“怎麼還沒有找到她?”
“皇上,息怒,這裏就交給我們,您還是先回北蒼吧!”
站在一旁的雍孔方丈也緩緩地說道:“如果上官熙真的也在汝城失蹤,那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夏家的勢力在北蒼如日中天了。神馬突然降臨,那麼看起來天下真的要有大事發生了。”
“這匹馬難道是魔鬼?”
“不要這樣褻瀆神馬,它至少代表著上天的旨意,有著靈性的,尋找自己的主人。”
“千百年來,汝城附近都流傳著這樣的神話,佛教神話,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得到驗證!”
“不需要驗證!”雍孔淡淡地說:“讓我們親眼見證這天下即將發生的大事。”
上官熙也不再多說什麼,匆匆沿著石階,走在回廊,他要敢在七天內回到北蒼國景陽城。
我跑著追出去,不見那兩個人的蹤影,隻能沿著他們走過的道路一路走,一路張望。
“喂,等一等!”
聽到我的呼喊聲,那兩個人停住了腳步,回頭的那一刻,我驚呆了。
一瘸一拐,衣冠不整,兩個人的褲腿上還沾著泥巴,真是值得同情的弟兄二人。
“你在叫我們?”兩人有些驚訝,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帥哥一樣。
此時的我已經女扮男裝了,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到底是誰啊?我們兄弟倆認識你嗎?”
“看著我的眼睛,是不是有一個引人注目的景象浮現你們的眼睛?”
那個長得很像上官延的男子半信半疑地說:“哥,我真的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光亮在他的眼中!”
“哦,我愚蠢的兄弟,他的眼中是街頭那邊的火光!”
“我們出城說話吧!”我拍著他們的肩膀,裝著很熟悉的模樣。
現代人至少要比古代人聰明一些,經常看電視電影,不會表演,也能學會一點皮毛。
“那好吧,反正我們兄弟倆也要出城的!”
我與兩人邊走邊談,大概知道他們是草甸的人,在北蒼國做生意的,遇到瘟疫,隻能回到草甸,但途徑汝城,恰逢神馬出現,兄弟兩人與我一樣被尾追的人群衝散了。
哥哥叫牛天,長得像上官延的是弟弟,叫牛地。
我暗想,這兄弟倆的名字可真絕啊。我也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李桐。
汝城一年四季,不論白天黑夜,城門都是大大的開著的,路不拾遺的精神一直都發揚了很多年了。
這兩兄弟盡是找些偏僻的街道行走,全然不去火把明亮的地方,那些人都是在尋找神馬。
上官熙的搜索衛隊自然也是去人多的地方。隻有人多的地方,才能隱藏逃走,他們沒有想到我的喬裝打扮。
夜裏在汝城中行走,倒是別有一番樂趣的。
鬱鬱蔥蔥的草地,周圍是青石板砌成,中間矗立著一座宏偉的馬的雕像,青銅鑄造。
這樣一匹馬的青銅雕塑放到現代,可能是一個完美的工藝品,但對於汝城的人們來說,這是神聖的。
月光下,它的顏色是金黃色,鬃毛和尾巴的帶著紅棕色。一種奔騰的姿勢,帶著力量,線條相當的剛勁有力,我這樣不懂藝術品鑒賞的人都認為這青銅神馬的塑像一定出自於名家之大手筆。
最精致的在於神馬雕像與真的神馬很相似,樹立在汝城中心,確實是一個輝煌的景觀,它站在那裏,健壯美麗的身體向後傾斜,支撐前腿高高抬起,馬頭仰望,耳朵伸長高豎立,鬃毛豎立的,炯炯有神的眼睛閃閃完全體現了一種傲慢。
“要是你,剛才把繩索套在馬脖子上,嘿嘿,我們就不用這樣急回草甸了!”這一路上,牛天還是埋怨著牛地沒有及時套住神馬。
“牛天兄,你這不能怪你弟弟啊,即便他套在了神馬,未必能馴服神馬!既然已經稱為了神馬,絕對普通的韁繩是套不出神馬的,不然汝城中隻有神馬降臨的傳說,卻沒有神馬被馴服的傳說,或許神馬本來就是自由奔放在天與地之間的!人們都希望能趕上,把韁繩套在在它脖子或腿上,但是他們這樣做,隻能將神馬追到天際之中。”
“嘿嘿,李兄就是不一樣啊,讀過書的,有見識啊!對了,李兄,你雲遊四海,為什麼會想去我們草甸啊,草甸就是一個大草原,一望無際,偶爾有些山丘,也沒有什麼好雲遊的。”
“牛天兄,你這話就錯了。當你天天吃著白米飯,吃到想吐,你就會懷念大魚大肉的滋味。同樣,你在一個地方待久了,自然覺得很平淡了!當你用另外的眼光去欣賞,去對比,就能找到不一樣的美了。”
“李兄的話果然讓我們茅塞頓開啊!”
“過獎了,不知道汝城的人為什麼對神馬如此的興趣濃厚啊?”
“李兄,你有所不知啊。汝城與草甸相隔不過兩三天的路程,千裏馬一日便可達到。因此這裏的人與我們草甸的人一樣喜愛騎馬。在馬背上訓練騎術,天下紛爭的時候,這裏又有大量的馬匹,供應。買賣馬匹的人若是不懂得馬術,喜愛馬匹,就談不上大量繁殖馬匹了。”
我們談論著,不知不覺地出了汝城。
第二十章 詭異的馬匪
在汝城外一個馬棚停下了。
“李兄,你的馬也寄養在這裏吧!”
“什麼?寄養,我的馬…”我的馬已經在人群中丟失了,那也不是我的馬,是上官熙的馬。“我沒有騎馬!!”
“啊,李兄,你沒有騎馬,怎麼來汝城的?怎麼雲遊四海的?”
“哦,我一般都是靠驢行!”
“驢行?這是怎樣的方式啊?”
我明白說一些現代詞,他們完全都搞不懂的。解釋起來也很麻煩的。
“就是憑借雙腳行走!”
“我明白了,李兄也是佛教的信徒,喜歡苦行修煉!”
我隻能打個馬虎,哼哼哈哈的掩飾過去。
“李兄,你也不用急,這馬棚也可以出售馬匹的,價格很公道的!”
錢,我身上有錢嗎?
我尷尬地笑了,用手摸著腰間。
“不會吧,李兄,你不用帶錢,就雲遊?”
“苦行修煉,就是這樣子的,我有玉佩!”我在腰間摸到了一些首飾之類的,但不能拿出來,隻是把玉佩拿出來了。
“這玉佩價格不菲啊,看起來倒想女人用的玉佩!”牛天的眼光倒是很很準,這就是做生意油滑有經驗了。
“嗯,是女人的玉佩!”
牛地說道:“是定情物吧,交換了定情物!”
“差不多吧!”
“李兄,那這玉佩,你就不能用來換馬匹的,這足有買下這馬棚裏一大半的馬匹,何必啊,何苦啊!馬匹的錢,我給你出了!”牛天倒是會做生意。看見我的玉佩值錢,怎麼也猜到我的身份地位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其實我就是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便是在北蒼國被稱為妖女。
不一會兒,牛天牽著三匹馬過來了,遞給我一條韁繩,說:“李兄這馬性子很溫和的,你放心地騎吧!”
我們三人上路了,漸漸地,我的直覺告訴,那個長得像上官延的牛地,一定是上官延,隻是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
我們黃昏之後出城,走到半夜,就困了,準備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休息。
一聲哀號,恐怖清脆,撕破黑夜,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
“前麵是什麼地方?似乎有些燈光?”
“李兄這是汝城幾十裏外的一個廢棄的城堡,通常來往草甸的人,都喜歡在這裏落腳。”
“剛才的哀號聲,是從那廢棄的城堡傳來的吧!”
“是的,因為過往的商客多,自然也有不少的馬匪打這些人的注意!”
我們說話間,
在蜿蜒的高牆內又傳出了一聲哀號,突然消失,隻留下黑夜的寂靜的寂靜,這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馬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會出人命的。
我硬著頭皮問道:“牛兄,我們是否要去拿廢棄的城堡休息?”
“是啊!”
“那邊傳來了哀號,你就不害怕?”
“李兄,你這第一次到草甸,路過這廢棄的城堡,不知道也是常情。那些哀號不是商客發出的,而是馬匪,不小心被擒住的馬匪被他們就地正法,發出的哀號!”
“馬匪居然打不過商隊?太不可思議了。”
“汝城苦行的僧人比較多,他們經常也會在廢棄的城堡休息…”
“哦,僧人的功夫很高!~”我喃喃:“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確認城堡裏有僧人啊,不如我們就在野外安營紮寨,休息吧!”
“野外,你真的想被馬匪打劫!”
我擔心上官熙的人會沿著汝城附近搜索,廢棄的城堡目標更大。
越靠近城堡,我的心跳動越快。
燈火明亮,一點也看不到有馬匪攻擊的痕跡。
黑漆漆的莊園小山隱蔽處,或許潛伏著瘋狂的馬匪,這也說不定。
“李兄,我們就要到了!”
正當我們說話之際,一青年騎著馬從後麵趕上來了。
黑夜中回蕩著馬蹄的聲音。
我故意騎馬走在牛氏兄弟的中間,壓低了頭,瞄著他,仔細地觀察他是不是上官熙的人。
“你也是去城堡的?”牛天低聲地問道。
“是的!我準備在城堡裏過夜,剛才的哀號,讓人害怕!本來我不打算到城堡裏過夜的,但還是怕待在外麵更危險…”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城堡。
破舊的大廳,燃燒著幾個大火堆。
隨著門嘎吱的打開,風灌進來了,吹動火苗偏向一邊。
我看到火堆旁邊的大柱子上綁著兩個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知覺的,上身赤裸,全是傷痕累累,血淋淋的。
猜想那兩聲的哀號聲一定是他們發出的。
牛天的體型中等,兩兄弟走路有些瘸,那是因為在追逐神馬的時候,被眾人踩著了。
後來跟著的年輕人,身材瘦弱的,看似弱不禁風,倒有些手無束雞之力的書生模樣、蹣跚地走著仿佛喝了不少的酒。
可是我沒有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隻是他的一頭齊肩長發散亂著,和他打補丁的束腰褪色的紫色外衣,和黑色的布腰帶搭配不是很合理。
我們一進來,大廳裏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們,隨後就落在瘦弱的長發年輕人身上。
他的眼神,沒有出現非常聰明的光彩,至少不能與我相比,沒有精神,身體比我還苗條,讓我也覺得有些怪異。
“你們是誰?”為首一個穿著商人華麗綢緞的中年人問道。
牛天指著我與牛地說:“我們三人是草甸的,連夜趕路從汝城回草甸。北蒼國最近發生瘟疫,我們急著回去,通知…”
中年商人的舉止十分優雅。他的臉,雖然飽經經商途中的風風雨雨,但一雙很精明的眼睛充滿了熱切與警惕。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穿著扁帽,短的黑色胡須不滿了下巴輪的魁梧漢子。
我猜想那是他的一個得力的貼身保鏢。
“那這個人是誰啊?”中年商人還是問牛天。
“我們剛才在路上碰到了,也是來城堡落腳的,具體的情況,他也沒有說!”牛天說完,用眼神暗示我和牛地朝一邊走去。
中年商人也沒有阻攔我們,隻是把目光對著那個怪異的年輕人。
“你到底是誰?”
年輕人沒有說話,隻是傻傻地微笑。與我們先前碰到完全不同,一句話都不說。
中年商人按耐著性子,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
大廳中,一些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了,空氣中明顯飄蕩著一股殺氣。
殺氣騰騰。
“他是來殺人的!”一個拿著白色的魚鷹羽扇子的人出現在大廳的門口。
誰都不知道他如何打開門進來的。
所有人剛剛都在注意那個詭異的年輕人,而忽略了這個魚鷹羽毛扇的男人。
魚鷹羽毛扇配合他的憂鬱眼神,恰到好處,我內心狂熱地讚美了一下,這真是一個憂鬱的王子。
“你有是誰?”中年商人開始詢問這個憂鬱王子了。
因為他的衣服看似華麗,短掛外套、皮革護套的鑲嵌寶石的長劍,橫帶上掛著晶瑩通透的翡翠玉,柔軟的鹿皮靴,這樣的裝束不是普通人。
太招搖了,隻能說明身份很高貴。
火光映紅的臉上,仿佛鑲上紅色的寶石,那氣場足夠的淡定。
與那些緊張、魯莽的眼睛相比,完全不一樣,一個強大的記憶留在我的心中。
“當然是來幫他殺人的!”
這就是年輕人,說話總是那麼直接,他的話像開裂鞭子抽打在大廳中的每一個人心,我的心也泛起了一絲絲的冰冷的寒意,即便靠近熱烘烘的火堆,但依然有些冷。
詭異的長發青年帶著微笑回頭對著拿著魚鷹羽毛扇子的年輕人說:“謝謝你能來,不過我不用你幫忙!”
說話之後,他蔑視大廳中的人。
“太喜劇了,你的人不是已經綁在石柱上了…”
原來長發的年輕人是馬匪。
我趕緊朝後躲閃了,一場惡戰即將開始了。
突然間,我覺得不是喜劇迅速轉身變成黑悲劇,空氣中仿佛飄蕩著血腥的味道。
太多的死人,我在北蒼國的一路經曆,看到太多了,太多了。
本來是這種被動的旁觀者一下跳入生與死的抉擇中,我的手心出汗了,小聲地問:“牛兄,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啊,隻是祈禱客商這邊能戰勝那兩個年輕人。我們才有希望活命,不被殺。好在客商這邊的人數有很大的優勢。”
我是從現代穿越過來,對於這樣的優勢,我並不這樣認為。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這兩個人既然敢來,絕非等閑之輩。”
“李兄的話雖然沒錯,但石柱上綁著兩個人,他們也自認為是絕非等閑之輩的馬匪,結果呢,還不是被人綁在柱子上嚎叫。”
中年商人的耐心始終有有限度,大呼一聲:“一起上!”
沒有飛沙走石,但炭火飛揚。
牛天說道:“我們趁亂逃走吧!”
“嗯!”
大廳的門被眾人封堵著,我們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地方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