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聽到張岩這麼說,伍泰竟是有些大舌頭,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好像對什麼事都不關心的女孩,竟會問出這麼一個八卦的問題。
“不是嗎?”張岩又睨了他一眼。
“不是。”伍泰肅容道:“嗯,應該不是。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朋友。”
“她很喜歡你。”張岩又說。
伍泰有些頭大,看著她道:“能不能換個話題。”
回到住處後,卸貨的責任自然落到伍泰身上,不過這點小事還是難不倒一身蠻力的他,不幾分鍾就把東西都搬上了二樓房間裏。
張岩買了很多的巧克力、餅幹、牛奶、壓縮包裝的雞腿等高熱量食品,很多都是成箱地拿,顯然她對伍泰的食量也有一定的了解。
伍泰把東西擺滿了房間,然後兩人就開始拆包裝。房間不大,而其他房間及客廳又都沒裝修,也無桌椅,隻能把房間裏唯一一張床拿來當飯桌了。把床單掀到一旁,拆下包裝的食品擺了一床。
按照時間來算,伍泰已經好幾天沒吃飯,而在他的心底,被關在研究所那個密閉空間裏的時間,又要更長得多,在這期間,他差點快被餓瘋,但是在極度饑餓之後,又進入了一種或許可以稱為麻木的狀態,暫時感不到饑餓感。而現在,在暫時擺脫了困境並坐在一堆的食物前,原本還不急不緩地拆著包裝袋的伍泰開始變得迫不及待起來。
粗重的喘息聲,拆包裝的雙手開始有些顫抖,兩眼布滿血絲,若不是他對著的是這一堆的食物,恐怕任何人看到都要覺得他是獸性大發了。
伍泰終於忍不住,開始開動了,那模樣,簡直就是一個,哦不,是一群非洲饑民靈魂附體。剛開始是一口一個巧克力棒,到後來是一口三根四根,那餅幹更是拿盒子直接倒。伍泰的嘴巴現在就像個巨型攪拌機,什麼東西倒下去都是瞬間被嚼碎吞下,餅幹、巧克力末掉得到處都是。如此吃相,也就是張岩見了能麵不改色,若是換個人,就算是伍泰的親生父母,這回看到,恐怕都得嚇得合不攏嘴。
坐在伍泰對麵的張岩,隻是靜靜地望著他在那風卷殘雲地吃著東西,不時幫他拆下包裝,遞過一瓶打開的牛奶,當然,那些牛奶都是一瓶一口,毫無懸念。看著伍泰這般有些失控的瘋狂進食,張岩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甚至是……有些羨慕。
若是伍泰這時看到張岩的眼神的話,一定會嚇一跳,因為自從他見到這個女孩後,這個眼神可以說是她最生動的一個神情了。即便是與張岩朝夕相處的爺爺見到了,也必然會大吃一驚。
就連張岩自己,也不由暗暗驚訝,自己竟可以有這種感覺。
大約三十分鍾後,張岩買回的食物都被伍泰席卷一空,隻剩下買地的包裝袋和碎渣,而他的眼神和狀態也由剛剛的失控瘋狂慢慢恢複了平靜正常,坐在地上微喘著氣。
“我剛剛……吃相很可怕吧?”躊躇了一會,伍泰低聲問道。回想剛剛的狀態,吃東西時幾乎是無意識的,他自己都有點嚇到,想來要是再餓個十天半個月的,麵前是個大活人他都能生撕活吃了。饑餓,真是他的第一天敵啊。
“還好。”張岩回答。
“對了,你好像還沒吃呢。”伍泰忽然發現,剛剛都是他自己一人在狂吃猛吞,而張岩則隻靜靜地看著而已。不過現在再看,東西都已經被他吃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渣滓,心底不禁有些歉然。
張岩搖頭道:“我不餓,通常我幾乎不吃飯的。”
這話聽到伍泰耳裏,卻以為是張岩為了讓他寬心而說的客套話,忙起身說道:“我們再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吃吧,你不吃飯怎麼行……”以己度人,他是覺得饑餓可算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感受之一了,自己一個人把所有東西都吃光,而讓一個女孩忍受饑餓,這對他來說實在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