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晚,天空之上雷聲大作,狂風呼嘯,急促的雨點擊打在屋頂的瓦片之上發出一陣陣爆竹般的脆響。
碗口般大小的樹木在這狂風之中搖擺不定,仿佛隨時都會有斷裂的可能,不過好在村中的房屋皆是以巨石磊成,倒無倒塌的風險,不過村中數間以茅草編成的屋頂可就遭了秧。
此刻已近子時,本應寂靜的村莊此刻卻顯得嘈雜無比,村中幾個壯漢冒雨爬上屋頂,拿著茅草草繩修補著被狂風破壞的屋頂,婦女翻出了家中的盆罐,一邊接著漏下的雨水一邊埋怨著什麼,屋中小孩哭鬧不休,但隨即哭鬧聲便在漢子的怒吼聲中戛然而止。
林然也未入睡,倒不是因為吵鬧的緣故,而是幾日前李青林的話令其感悟頗深,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一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正欲修煉一番,卻不料隔壁屋中傳來了父母輕微的談話聲。
“他娘,外麵這雨下得這麼大,二蛋他家的屋頂鋪的雜草這麼些年都沒換過,都這大半夜了還在那折騰,估計今夜夠得忙活,吵吵鬧鬧的,誰也睡不好,要不俺起身過去搭把手?”
“黑燈瞎火的,你去做甚,要是磕著碰著可咋辦。不過是三伏天的暴雨,一會就該停了。沒事,睡吧,明日一早還得早起,把箱子裏那些皮毛拿出來晾晾,可別生黴了。”母親語氣輕柔,但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林然聽見父親悶悶地嗯了一聲,便沒了聲息。
林然無聲地笑了一下,父親是村子裏最好的獵人,七尺壯漢,雙臂一較勁,甚至能弄翻一隻兩百來斤的野豬,可對母親所言卻是一絲都不敢違背,村中的其他獵人可沒少拿此事取笑父親。
林然收起心中雜念,盤膝坐在床上,其實心中很納悶為何練功需要盤著腿,盤腿很不舒服,時間久了雙腿還會麻木,不過想到腦海中那團金光浮現出的人影練功之時似乎都是盤膝而坐,也就釋然,管它如何,依樣畫葫蘆總歸是沒錯的。
熟悉的元力光點浮現在了眼簾,不過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往日裏,這些光點顏色雖然極多,數量差距卻始終不大,今夜那種乳白色的元力光點卻幾乎占據了一小半之多,而且還多了一種林然以前從未見過的赤紅色光點,這些光點在林然眼前遊來遊去,飄忽不定。
“過來,過來......“林然瞅著眼前的元力光點,口中喃喃自語。
林然足足用了兩日功夫才大概理解了李青林所言的含義,雖然依舊不知如何以意念化形,不過卻想到了一個笨方法,那就是使勁地想,使勁地想著讓元力靠近過來。
一刻鍾過去,麵前的光點絲毫未有朝著自己移動的跡象,兩刻鍾過去,依然如此,就這樣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在林然快要放棄之時,一顆原本飄忽不定的青色元力光點卻是頓了一下,接著緩緩朝著林然眉心飛了過來。
感覺到那顆青色光點沒入眉心之中,旋即,一陣從未體驗過的清涼舒爽之感自眉心散入四肢八骸,令人舒坦無比,一夜未眠的疲憊瞬間便消失了不少。
光點順著經脈全身遊走,最終在小腹下麵約三寸的位置停了下來,林然從醫經上知曉,此乃人體之中的下丹田,腦海之中登雲訣所記載的元力聚集之所。
心中大喜之下,林然差點歡呼起來,隨即想到父母還在隔壁便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不過臉上的喜色怎麼也掩蓋不住。
歡喜過後便是迷茫,父母知曉之後會怎樣,本欲向父母坦白,思慮再三,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李青林近來很是鬱悶,林然是村中唯一能跟自己打成一片的玩伴,最近卻不知為何,成天到晚不見個蹤影,幾次去尋他都撲了個空,獵戶家的孩子早當家,大林哥,二狗哥也不過比自己大上個兩三歲,卻早就拿著獵刀跟著父輩上山打獵去了。至於那些還流著鼻涕,滿村子追逐亂竄的小子,李青林著實提不起一起玩鬧的興趣。
對於李青林的怨念,沉醉於修煉之中的林然毫無所覺,十來日功夫,林然已將數百顆青色元力光點吸入了體內,林然雖不知體內的情形,倒也隱約能夠感知得到,這些元力光點聚成一團,約莫鴿蛋大小,不過讓林然苦惱的是,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有數顆元力光點消散開來,不知所蹤,林然一日光景也不過能吸收三十來顆,卻有四五顆光點會消散開來,若是按照腦海之中那團金色光團記載的來說,這正是修行天賦極端差勁的表現。
少年血氣方剛,自是不會那般甘心,既然自己天賦不夠,那就以時間來彌補,別人一日修煉三個時辰,那自己就修煉六個,這十來日,林然每日睡眠時間雖不足兩個時辰,醒來之時卻感覺精力較之以前還要強上不少,身上肌肉雖未見增長,雙臂的力量卻大了許多,林然偷偷試過,院壩之中的磨盤足有兩百餘斤,換作以前,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其挪動,前天心血來潮之下,雙臂抱著磨盤略一用力,便將其輕鬆抱起,當時卻反而將自己嚇了一跳,瞅著雙臂半天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