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然陡然想到,巫魅的真身,也是人麵蛇身,原本以為他乃是蛇妖,難道說,自己估計錯誤,他竟然同女媧是同一種族?難怪當初和他動手的時候,補天爐不聽使喚,如果他真是女媧的族人,補天爐又本是女媧的法器,自然受到影響。
巫魅仰首看天,半晌才道:“我是女媧的族人,實不相瞞,在神界,我們都屬於卑微的妖族,得靠依附巨大的天神族生存,女媧就是我們族中,挑選出來,送給神主的侍從,隻是她沒有按守本分,最後造成了我族的滅族大禍。”說到這裏,巫魅的眼中,射住了無限的怨恨,要不是他跑得快,偷偷的溜下了人間,跑到了這個被女媧封印住的地方,隻怕也難逃酷刑而死,想到自己的族人,都是身首異處,就連元神,都被抽了出來,困在鎖妖塔中,受盡折磨,永遠也無法解脫。
“你這麼恨女媧?”楚逸然不解的問道,對於他來說,這隻不過是個故事,雖然心中有些明白,大概自己就是那個故事裏悲劇的主角,卻並不怎麼投入。按理說,巫魅應該恨那個神主才對,畢竟,滅他全族的,可不是女媧。
“當然!我們全族一萬多人,都是因為她的一點私心,斷送了性命,我能不恨她嗎?”巫魅憤然道。
“可是——殺你全族的乃是神族,你怎麼會恨上女媧?她也是為了補天,才殺了天子,也算是情有可願!”楚逸然本能的為女媧辯解。
“如果她隻是單單的利用天子的精血肉身修複神天結界,過後天子的魂魄不滅,自然可以通過六道輪回,從新獲得肉身,返回神界,神主就算是動怒,最多就是懲罰她一人而已,不至於會連累到整個種族。而她卻因為妒忌,硬是利用補天爐的威力,消耗了天子的魂魄,同時封印了六道輪回,就算是強如神族,除非再次破開天神結界,否則,也一樣無能為力,但天神結界,本是分開各界中的空間領域結界,一旦破開,各界之間必定大亂,首當其衝,就是人間界,而六道輪回,也會因為神天結界的破開,造成混亂,後果不堪設想。”巫魅解釋道。
楚逸然理解的點頭,原本在他心中,那個高高在上,煉石補天,捏土造人的女媧,頓時在心中大大的打了折扣,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女媧要冒大不韙,毀了天子的魂魄?巫魅說她是因為妒忌,那她妒忌什麼?
“女媧到底妒忌什麼,讓她居然如此的怨恨天子?”楚逸然問道。
“那是天神族的隱秘,小的身份卑微,哪裏能夠知道這些?”巫魅感慨的道,“在神界,我們連做天神身邊的奴仆的資格都不夠,又有什麼資格,打聽他們的內幕?”
楚逸然搖頭,巫魅的這句話,露出了大大的馬腳,要是神蛇族當真是卑微的種族,那麼為什麼女媧會被委以補天的重任,而聽剛才巫魅所說,天子既然是神主之子,自然身份高貴,又怎麼會喜歡上了一個卑微的神蛇族女子,就算是喜歡,隻要他想要,直接動用權利,把她弄到手就是,也用不著犧牲自己,以身祭爐啊?
女媧當時煉製五彩石頭,並不是為了補天,而是為了修複神天結界,巫魅把這神天結界說得厲害非常,似乎連神主,也奈何不得,那麼原本的神天結界,又是怎樣破裂的?越想越覺得矛盾重重,想要再問,但巫魅剛才已經給他打了馬虎眼,想來是不會再說的。
“大人!我說了您可千萬別生氣!”巫魅見楚逸然久久不說話,又道。
“你說就是,我有什麼要生氣的?”楚逸然道。
“大人,在妖魂島上的時候,小的不知情,曾用虐靈神針準備煉化了您,結果發現,您的身上帶有補天爐,而您又擁有天神的血脈,因此小的鬥膽猜測,您應該就是天子大人的轉世。”巫魅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楚逸然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半晌才道:“這就是你對我前倨後恭的原因?”
“是!”巫魅點頭,雖然還有別的原因,卻不想告訴他。
“你不是說,天子的早就魂消魄散了,又從哪裏跑出來我這麼一個轉世?”楚逸然反問道,心中隱隱一動,補天爐與他的融合,以及那個奇異的夢境,他也曾經多次懷疑過,但他卻不願意接受自己竟然是別人的轉世——他就是他自己!